随着王雨柔的话问出口，大厅内陷入了一个短暂沉寂的瞬间。
空气似乎都透着难言的压抑。
穆成雪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开口：“首先，第一，你要将我母亲留下的所有铺子都交还到我的手上，并且把这些年来动过的手脚，贪墨的银两，悉数还上。”
王雨柔闻言脸色顿时微变。
要知道这些年来，通过铺子赚的钱不说是天文数字，但绝对是一笔极大的财富。这些钱，一部分入了穆家的公中，被穆天华花掉了，但大部分的银子还是入了她的口袋。
如果要将所有的银两都给还清，也就意味着她要将贪下来的银子都给交出去。
虽然不见得会直接将她给掏空，但是她手上的钱百分之九十几是绝对要拿出来的。
剩下的百分之几或许在旁人看来不少，但是对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开销，习惯了守着金山银山的她来说，无异于割肉剔骨，这个条件让王雨柔心痛，脸色兀变之下，没有开口说话。
毕竟她本来只打算还上出了事儿的这个铺子的所有钱财，虽然不少，但是对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可穆成雪现在这么一提，她的付出就从九牛一毛变成了十去八九，这让王雨柔如何不心痛？如何能答应？
“怎么？不愿意？”穆成雪见王雨柔的脸色不好，挑眉道：“不愿意也没关系，巫大人……”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王雨柔声音急促的开口打断了穆成雪。
“只是这些年来，铺子的收成不少都充作了中公，开销也大，我……我怕是无法全部补全，这……这府上的开销用度能不能扣除，我……”王雨柔尽量让自己说得无比苦涩，可怜兮兮。
但是穆成雪不吃她这一套，她直接开口大：“不行，这第一个条件只是最基本的，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直接跟巫大人走吧，还省得我浪费口水。”
王雨柔闻言哑然，抿着唇没吭声。
“你是在想我也是侯府的人，我这些年来也花了不少钱是吧？”
王雨柔心里一跳，没想到穆成雪竟然能够猜中她的心思。
穆成雪不屑的嗤笑，淡淡道：“我凝雪园这些年的开销用度一直都有账本记录，你到时可减去这其中的数额，还剩下的便是。”
王雨柔小声道：“可是老夫人和侯爷，不是你的长辈吗？所谓……”
“所谓什么？赡养长辈天年是晚辈该做的是吗？是，正常来说是。可是过往多年，我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有什么能耐去赡养长辈？你让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去挣钱赡养长辈？你做得出？说出去又有谁会认可？”
王雨柔顿时哑然。
穆成雪又道：“你不要想在这方面上动手脚，我会请府衙的账房财务管事亲自核对账本和开销，相信有他们在，你也讨不到好处，再背上一个做假账，贪墨的罪名，想来也是不美，你觉得呢？”
看穆成雪坚定的态度，王雨柔便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上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穆成雪也不会让步，她只好微微点头，应答：“好，我知道了大小姐，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
穆成雪见状，嘴角流露出一丝淡笑，又道：“第二，穆婉清在外面没少泼我脏水，那张嘴真的是白的能说成黑的，坏了我的名声，这件事儿我本来是要单独和她算的，但既然眼下你这儿也出了事儿，那就放一起处理吧。”
穆婉清听到穆成雪提起她的名字，心里顿时一惊。
不等她开口，穆成雪接着道：“既然穆婉清的嘴巴那么臭，我觉得是需要好好洗洗的，也该给点教训。你作为母亲，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管教她的机会。”
“你，伸手掌穆婉清的嘴，我什么时候喊停，什么时候才准停下来。”穆成雪伸手指着穆婉清，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在自己的利益和女儿受苦之间，她还真是期待王雨柔会怎么选择呢。
王雨柔听到穆成雪的话，显然是愣住了，而穆婉清的反应，那就大了。
当即愤怒的从王雨柔的身旁站出来，指着穆成雪尖锐的喊道：“穆成雪，你别得寸进尺，你说我娘的事儿就说我娘的事儿，你扯上我做什么？你臭不要脸，你是非不分，你仗势欺人，你……”
穆婉清气得口不择言，也不管意思对不对得上，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
当然，好在她理智还在，没有开口骂穆成雪，没敢再把把柄往她手上塞。
穆成雪始终很平静，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嗯，就当我是非不分好了，我就是想让你娘动手教训你怎么着？不服啊？不服你咬我啊！”
穆婉清：“……”
王雨柔：“……”
在场众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穆成雪会用这么嚣张的态度，说出这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话来。
穆婉清当场就被气哭了，抓着王雨柔的手哭喊着：“娘，她欺负她，她欺负我！”
王雨柔也被穆成雪的骚操作给惊呆了，傻傻的看着她，任由穆婉清摇晃着她的胳膊，好半天没说话。
而傅振国、傅成文还有巫永康几人却是忍俊不禁，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
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欺负人，还能说出“让人不服咬她”这种话来的人。
不过看着却也……挺有趣的。
穆成雪嫌穆婉清的哭声吵，看向王雨柔道：“王姨娘，这也是必须要达成的条件之一哦，如果你不愿意你女儿受苦，那先前说的就作废吧，巫大人……”
“等等。”王雨柔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开口。
“娘，你……你要做什么？”穆婉清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王雨柔，满是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素来疼爱她的娘会因为穆成雪的一句话而对她动手，她可是她唯一的，最爱的女儿啊！
王雨柔看着穆婉清惊恐的小脸，唇瓣动了动，低低说了一声：“清儿，为了娘，你且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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