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虽不是我亲娘，也不是我爹正妻，这些年也一直在怨恨我母亲杀死你孩子的事情……可，那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负你的是我爹，不是我；你成为妾氏是我祖母的意思；杀死你孩子的更是我母亲而不是我……你却将这些怨恨累加到我身上……”
裴清言语之间满是无奈悲伤，却将老妇人心中最深刻，最不愿剖白的隐秘揭露给示人看。
果然，众人皆看向老妇人，他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虽是听不清楚，但大约也可以猜到众人在说什么。
萧慕情见老妇人捂着胸口，似有痛楚。
她急忙跑过去蹲下身将人扶住，又大喊一声：“王爷！”
百里靖亦是走到老妇人身边，摸了摸老妇人的鼻息，又不断按摩着她的穴道。
那老妇人脸色才有些好转。
“她身有心疾，受不得太大刺激。”百里靖一边按摩着老人的脊背一边说道。
萧慕情心下了然，便露出一副笑脸，将裴清叫到面前。
“裴大人，你母亲身体不适，你不前来照看？可是枉顾这孝子之名了……”
裴清一听，自然是恭顺走到了老妇人身边。
可他刚一站近，萧慕情的巴掌，便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忠不孝！明知自己母亲有心疾，竟还故意刺激她。”
又一巴掌打在了裴清脸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仁不义！她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养育之恩大如天，你竟丝毫不念。”
话应刚落，第三个巴掌又落在了裴清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为我和王爷打的，你觉得你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
一连三个巴掌打在裴清脸上，打的裴清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三魂七魄移位，脑中嗡嗡作息，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他不说话，周围的百姓却义愤填膺。
“钦差大人就可以打人吗？”
“裴大人公正廉洁，为什么要受这种气？”
“裴大人对自己的母亲最是孝顺，凭什么被这样编排？”
……
如此这般的话语如冰水一样倒入萧慕情的耳中。
萧慕情却立于众人之间，只淡淡说了一句：“闭嘴！”
她的话明明不重，语气也甚是寡淡，可周围人却仿佛被什么震慑一般，齐齐住嘴。
“你们被裴清愚弄却不自知，我不怪你们。可你们为裴清说话，是真的觉得裴清做得对，还是因为他是你们的知府，是你们的父母官，所以才不得不觉得他对？”萧慕情问。
“我们虽是知府，可在此地留不了多久，裴清却是你们的父母官，掌管着你们的生死。所以你们才不得不为他说话，是吗？”萧慕情又问。
“你们是真的觉得裴清做的对吗？亦或是你们早知道裴清所作所为，却不敢说不敢讲，只敢欺负一个羸弱的老妇，来证明自己的忠心？”萧慕情还问。
这三个问题一问出，周围鸦雀无声，寂静如死地。
这群人，未必不知道裴清罪行，只是他们不敢说不敢讲，生怕得罪裴清。
当然也有真的被裴清迷惑的。
法不责众，唯有成为大多数才不会被排挤。
可当有人站出来的时候，这个脆弱的同盟，也就瞬间土崩瓦解了。
“姐姐，我饿。”这时候，有个孩子从人群中走出，他对着萧慕情喊道。
——那正是昨日萧慕情去过那户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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