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被玉芷抱来的一堆东西，裴锦歌面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那是很多封面唯美的书本。
见裴锦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欲去拿最面上的书，裴锦绣和裴惜颜同时有些心慌慌。
谁来救救孩子吧！
“水中月……”裴锦歌轻声念出书面上的字。
作者……公子妗？
她随手翻开了一页——
“阿竖，不可……”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衣衫就被人用大力扯开，露出了脖颈以下的风景。
阿竖倾身凑近他耳边，低笑出声：“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燥什么？”
……
合上书，裴锦歌深深扫向裴锦绣和裴惜颜的方向，连带江词安都没有放过。
江词安：……？
关他什么事？
将书放回原位，裴锦歌又拿起了第二本：“境中花……”
作者仍是公子妗。
她也是随手翻开一页——
“常溪！你我皆为女子，这样做不合礼数，是不被天下人所能容的，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由高转低，最后还多了几分隐忍。
常溪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语气认真：“我知道，可是那又何妨？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你。”
……
啪！
裴锦歌合上书，抬手就扔回了桌子上，她面上不显喜怒，也不发一语。
裴锦绣和裴惜颜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忐忑，但裴惜颜要好些，因为她记着刚刚裴锦歌的话。
一见她那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裴锦绣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的瞪了过去：叛徒！
裴惜颜当然不甘示弱的做鬼脸：略略略～
在大姐姐面前，我们之间没有是莫得感情！
裴锦绣：啊！好气！
“没想到，你们两个是这样的人。”裴锦歌的语气虽然轻缓，可她看向二人的眼神颇有些怪异。
她是真不知道这两个妹妹是腐女，这口味还如此的……啧！重。
裴惜颜&裴锦绣：不！我们不是。
裴锦歌：“你们既如此闲，那便先将《名记》最新册抄一遍，墓祀节之前交去行止院。”
裴惜颜小声询问：“我也要抄吗？”
裴锦歌斜了她一眼，道：“你觉得呢？”
“……”裴惜颜哭丧着脸。
不是说好视情况而……呃！突然反应过来的裴惜颜瞪大眼睛。
她被套路了？？
在裴锦绣和裴惜颜二人生无可恋的时候，裴锦歌将眼神移向了江词安：“表哥也看《境中花》和《水中月》么？”
“咳……咳咳！”蓦然被问到的江词安着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脸都咳红了。
瞥见裴锦歌那与看裴锦绣二人时如出一撇的表情，江词安生怕她又再来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赶紧道：“公子妗是位文采了得的才子，我看过他其他的书。”
裴锦歌：“哦！”
我信你个鬼。
“这两本书我是听同窗好友提起过。”江辞安总觉得她不信，便又补充了一句。
裴锦歌：“哦！”
欲盖弥彰。
江词安：“……”他真的没有看过！
*
水雾弥漫的屋子中央摆放着薄纱黑木制成的四扇连式屏风。
屏风上不知是用了何等巧妙手法分别绣着梅、兰、竹、菊，远远的望去，那些用针线刺出来的东西就好似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静谧无声的房间里，突然隔着屏风传来一道低沉又充满磁性的男音：“事情办得如何？”
屏风外侧站着一道人影，他回声：“殿下所交代的事，属下是借他人之手放出的消息，裴小姐的人定然不会起疑。”
“戚炽什么时候能到？”那道男音又问。
“戚公子现在落脚屿安，以他的脚程，五日后应能抵达上京。”
“太慢了，你安排一下，让良庆快马加鞭去接他回来。”
再不回来，他体内的蛊毒该压制不住了……
“是，属下这就去。”
*
傍晚时分，裴老夫人的松竹院一片热闹。
长长的方形餐桌上，裴老夫人坐于主位，出京办差将近一个半月的大爷裴末和二爷裴务分别坐在她左右的两侧。
由于三爷裴衡还未归府，是以其次是三夫人颜氏和裴锦歌，再往后是裴瑾宥和裴惜颜三人。
老夫人的正对面坐着小夫人吴氏，她穿着暗色系的翠绿百合罗绸衣，额上配带青黑金丝线抹额，无论看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裴锦歌悄然捏紧拳头，努力克制心中的不平。
这是重生以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姨祖，荣国公府上一届宅斗的亚军。
裴家原为商户，家底极为丰厚，说是家财万贯都不为过。作为繁洛城首富之家，裴老太爷虽不是纵情好色之人，却也讨有不少小妾。
这小夫人吴氏便是其中之一。
她不仅在裴府的众多小妾中脱颖而出，还是唯一一个成功诞下子女的妾室，心机手段自然是不能小瞧的。
前世的二房不仅扳倒了荣国公府，还一路平步青云，最后位居高位，这其中都少不了她的谋划和布局。
那么今生，我们便拭目以待，看看谁笑道最后。
瞧见吴氏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裴尤辉和裴悠然，而丝毫不见李氏的影子，裴锦歌佯装不经意地提道：“二婶怎的还不来？可是不在府上？”
裴悠然闻言，自然觉得她不安好心，立刻就瞪向她道：“母亲身为长辈，去哪儿了还要给你报备吗？”
裴锦歌的声音略微带有些小失落：“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关心二婶所以问一下，二妹妹何必这么凶。”
你可以更凶一点的其实。
裴悠然一见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就受不了：“你装什么装？”
明明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明明该矫揉造作的那个人也是她，这贱人倒好，先一步抢了她的路。
“二妹妹为何要冤枉我？”裴锦歌的声音凄凄楚楚，带有那么一丝的。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因为在大家看不到的方向，她在挑衅裴悠然。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你！”
“雅雅！”裴悠然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小夫人吴氏厉声打断，她道：“给沅沅道歉。”
裴悠然静声坐在位置上不说话，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
小夫人吴氏又道了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看吧！这就是吴氏。
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公正、最知情、最守礼的位置，从来不会偏袒谁。
裴悠然有些委屈。
明明就是裴锦歌先找茬的，为什么要她道歉，凭什么要她道歉。
可是迫于吴氏的威压，她又不得不开口，只得小声糯偌道：“长姐对不起。”
裴锦歌：“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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