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墨内心依旧激动，但语气缓了下来，指尖开始落在琴键上。
这首曲子并不是很容易弹奏，但这次，他一丁点儿都没出错。
他不知道苏白是不是因为听出了曲子，懂了他弹这首曲子的含义，才会来问自己的，他现在更在意结果。
苏白喜欢自己，这就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契机才说出来的。
“虽然，这首曲子中包含的情绪很多，有柔情，有愤懑，甚至有人说它阴暗，而贝多芬最后没能和那位热恋对象在一起，但我还是很喜欢它。”
江墨一边弹，一边轻声地说着话。
“不管怎么说，这首曲子的创作过程，是和爱情有关的，而我对你的喜欢，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我从前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因为喜欢你，我想到你就会开心，但也因为喜欢你，我怕你会讨厌我，惊慌恐惧也是有过的。”江墨说。
苏白：“嗯。”
不用江墨说，刚刚的几分钟里，她就已经亲自感受过江墨的这些情绪了。
“想给你弹这首曲子，就是想偷偷表个白，没想到，你听出来了。”江墨的声音里含着笑，“这算是出丑了吧，自以为你不懂，却露了馅。”
“挺好的，都让我提前告白了。”苏白笑着说。
江墨没再说什么，专心弹起钢琴来。
十几分钟后，三个乐章全部弹奏结束。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钢琴兴趣班的老板过来了，拿出名片，询问江墨有没有兴趣来当老师。
“不好意思啊，我还要上学。”江墨拒绝了，拉着苏白就走。
苏白原本想要继续逛一会的，但江墨说要下楼，她走上扶手电梯后，回头发现江墨没有上来。
“在一楼等我。”江墨站在电梯上对她挥挥手。
苏白：“？？？”
这人不会是害羞到不想见自己了吧，在一楼真的能等到吗？
在一楼等了十分钟不到，苏白全程盯着扶手电梯，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江墨，你……”
“我从直行电梯下来的，怕你等着急。”江墨说。
“噢。”苏白松了口气。
还好，还敢来见她，没让她等很久。
“我们出去吧。”江墨一只手掰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往出口推去。
苏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江墨有一只手，一直是背在身后的。
商场南边有个小公园，江墨拉着苏白的袖子就往那边走，最后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路上，旁边有石凳。
“怎么了？”苏白问着，想要往江墨的背后看。
“我，”江墨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买了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店长推荐了雏菊。”
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捧着一束粉色的小雏菊。
苏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不是因为花有多么好看，虽然花也挺好看的，但重点是她想到了江墨曾经的演讲。
——只要你向我走近哪怕一步，我就会手捧花束，对你表白，奢望以此换来我们的美好爱情。
像是印证她的话一般，江墨下一秒就将花束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白，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
说话的功夫，江墨弹钢琴时好不容易褪下去的脸红，又涌了上来。
“谢谢。”苏白双手接过了花束，“我也很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回应同等程度的喜欢。
没有脸红。
苏白觉得自己和江墨一比，特别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流氓，但其实并没有！
刚知道江墨喜欢自己的时候，她也很激动，好不容易才在耿绵绵面前没有露馅的。也就是过了这么多天，而今天又是她率先提及的，占据了主动权，才稍显冷静。
她是通过笔记本，得知江墨喜欢自己的，而江墨不一样，他是在自己面前，听到自己喜欢他的。
知道所有的反应都无处遁形，江墨心中想必会更加紧张，反应大了些也正常，以后应该就不会这样了。
把花送出去之后，江墨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就那么站着，看着苏白。
“江墨，”苏白拉着他坐到了石凳子上，“你先冷静会？”
“好。”
过了两分钟，江墨往苏白那靠了点，盯着她小心翼翼拨弄花的动作，“苏白，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
“真的。”苏白说。
“真的是真的？”江墨又问。
“真的是真的。”苏白也不觉得烦，认真地回答。
江墨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我就是没想到，因为我听说你喜欢小白脸，而且你高中不准备谈恋爱来着。”
“嗯，我是没准备早恋。”苏白在江墨脸上掐了一把，“但这不是遇上你了吗，让我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江墨也不觉得疼，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白：“你现在想早恋了？”
“嗯，所以你送完花表完白，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苏白挑着眉，“你当初演讲时可不光光是这么说的。”
“你还记得我的演讲！”
“哎。”苏白笑着叹了口气，“一惊一乍的，真不像你啊。”
像个小孩儿，还是三岁的那种。
“我以为你没听呢。”
“那么出色的演讲，怎么可能不听。”苏白逮着他的脸又掐了一把。
手感真好。
她像个女流氓。
江墨离开凳子，蹲到她的面前，“苏白，我喜欢你。”
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听了那么多喜欢，应该快要免疫了，但实际听到的一瞬间，身上还是蹿过一阵细小的电流感，酥酥麻麻的。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江墨补完了流程，仰头看着苏白，目不转睛。
苏白揉揉他的脑袋，“愿意啊，男朋友。”
两人对着傻笑了一会，还是苏白先打破了这稍显诡异的状态，掏出手机看时间。
还看到了白若芳的微信消息。
【妈妈：我去一趟医院，聊事情，夜宵就吃面包吧，然后早点休息。】
现在不是课间的时间点，苏白就没回消息，她拍拍江墨的手，“送我回家吧。”
“好。”
到了家楼下，苏白让江墨停好车，陪自己一起上楼。
许是今天心情太激动了，江墨脑子没跟上转，都没有觉得苏白的这个要求有些奇怪，因为平时她都是一个人上楼的。
打开大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白若芳果然出去了啊。
开了一个通往厨房的走道灯，苏白指着旁边的沙发，“你坐。”
江墨乖乖在床边坐下。
苏白将手里的雏菊放在江墨的旁边，弯腰看着他：“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你会拒绝吗？”
“不会。”
“真乖啊。”
苏白往前凑过去，封住了江墨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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