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杳一面颔首，一面央求道：“我能不能出去玩玩啊。”
厉若玄皱眉。
齐青杳赶紧说道：“这一天到晚的，不让我出门，简直要憋死人了。”
厉若玄逡巡了一眼陆厌和江夜乾，那眼神仿佛再说，你们两个都在，都没能止住这女人想出门的心。
这个眼神叫前首辅大人和北凉首富少东都一脸尴尬的低下头。
厉若玄当然知道齐青杳的脾性，但眼下京城的局面太过复杂，她出去，就等于把一个巨大的鱼饵扔到了河塘内，他道：“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可以叫人买回来。”
齐青杳抓着厉若玄的袍袖，扁着嘴开始撒娇：“国师府虽然很大，花园也很美，但一天到晚就这几个景色，想闷死谁啊。”
厉若玄看着少女眼中的委屈之色，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三个小娃娃的母亲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很忙，没空陪你。”
江夜乾立刻起身：“我有空。”
抱着猫的陆厌也不甘示弱：“我也有空。”
厉若玄眼底带着一抹杀气扫了一眼二人，想了想，旋即半眯着眼睛道：“那就请前首辅大人和陆公子好生照顾好我家的贵客了。”
齐青杳一听自己可以出门了，当即兴奋的说要回房换衣服。
江夜乾和陆厌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想到厉若玄竟然会答应让齐青杳出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位国师大人要钓鱼了。
把最大的鱼饵扔到北凉京城这个大池塘内，看看谁会上钩……
厉若玄回到书阁后，坐在那里，叫朱深帮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朱深瞧着大人一脸疲惫的样子，才忍不住的道：“大人，您明知道齐姑娘现在身份特殊，还放她出门，万一她惹出什么麻烦，又有的忙了。”
闭着眼睛的厉若玄声音接近呓语：“她出门必定会惹麻烦。”
“……”那为什么还要放她出去。朱深着实不太懂。却也不敢问。大人肯定有大人的考量。
厉若玄声音越来越轻：“你想问为什么明知这样，还放她出去了？”
朱深一愣，手底下一顿，赶紧继续给大人按摩着太阳穴，“大人英明。”
厉若玄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泛着一抹精明的光，嘴角笑的很是腻意：“因为三点。第一，这女人性子太过自由，若是过于控制，指不定她今晚就能使出浑身解数偷溜出去，那样还得花力气找人。反倒是得不偿失。
第二，天启者这个名头太大了，各方现在都在对国师府虎视眈眈。东陵天子那边，我不信这趟来的目的单纯只是求和，肯定有别的目的。放她出去，指不定就能知道东陵使节团的其他目的了。
第三，咱们的前首辅大人背景挺神秘的。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查出江夜乾背后有什么情报机构，但他总是消息很灵通。而且他手底下的人更是多到我偶尔怀疑他养了一支杀手集团……”
“一石三鸟，不愧是大人！”朱深越发觉得自家大人恐怖了。竟然短短时间就想了这么多。
厉若玄挥开了朱深的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支狼毫，看了半响，才喃喃自语着道：“江夜乾若是真喜欢她，跟她出去的话，必然会准备万全之策，不会让她遇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指不定我能顺藤摸瓜，找出江夜乾背后的势力。”
朱深刚要说什么，有人敲门，他出去应门，一个下属汇报了些什么，朱深听完后，赶紧回来给厉若玄汇报。
“齐姑娘已经出门。”
厉若玄放下狼毫，走到窗口，看着逐渐升起来的月色，才叫朱深端几个茶点过来。
糕果茶点上来后，朱深瞧着厉若玄慢条斯理，嘴角还挂着笑，不免有些着急。
“大人，那咱们今晚就什么都不做吗？”
他的意思是，国师府也算是人才济济，就算大人觉得首辅大人肯定有背景能护住齐姑娘周全，可他们不应该准备两手计划吗？万一首辅大人没有势力……只靠陆家的话，岂不是三个人都要完犊子了。
厉若玄忖度片刻，放下杏仁茶，道：“就，赌一把。”
朱深挑眉，感觉大人的停顿似乎不是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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