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月忍不住笑起来，道：“既如此，我就大方一些，再给你那些橘子回来，你觉得可好？”
“甚好甚好！”阿蛮连连点头，伸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道：“既然你这般有诚意，我便不同你的侍女计较了！”扁了扁嘴，道：“原来我还想着，等我把迷|药做成，先在她身上试验一把呢！现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放过她了！”
闻言，苏云月长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墨音啊墨音，我可是帮你逃过一劫啊！但转念一想，道：“不愧是阿蛮，果真人美心善。”顿了顿，道：“你既然这般诚恳，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这样好了，回头迷|药制成了，我帮你找人试药，你觉得如何？”
“一言为定！”阿蛮眼神一亮，激动的直拍桌子，奈何她嘴巴里的饺子还没吃完，这么一开口，饺子里的油水堪堪喷在了苏云月的脸上。
“对、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看着苏云月狼藉的脸，阿蛮讪笑。
“无妨，无妨。”苏云月闭着眼睛摸出帕子来，轻轻往脸上擦去，若非前世在水牢那段屈辱的岁月，今日定是要气上一气的，毕竟她一向喜物件整洁，见不得灰尘和脏污。
“我去梳洗一下，你慢慢吃，我等下就回来……”苏云月擦了擦脸上的油，到底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便起身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阿蛮已经吃饱喝足，正瘫坐在桌边走神，见她回来，有气无力道：“你总算是回来了！说吧，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一件小事。”苏云月行至她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待她起身，阿蛮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亏我一身好本事！你竟然这般大材小用，叫我去做这种事！简直是瞧不起我！”
阿蛮太过生气，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苏云月也不恼，道：“做好了小事，才是做大事不是？再说，小事有小事的报酬，大事有大事的报酬。待你办好了这件小事，回头，我也好请你帮我办大事不是？”
阿蛮仰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此话颇有道理，便点头应下了。
……
齐然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等苏云月来到水墨书局的时候，齐然已经将大家订阅小报的花名册递了上来，道：“这几日的统计都在这里了，目前一共是一万七千人，且全都交了至年末的定钱，也有嫌麻烦的，便连日后三年的一并交了。”
苏云月接过花名册翻看了一眼，见其上性命住址以及定钱金额一目了然，越发觉得齐然厉害。
上京城乃是天业的皇都，这里最不缺的便是有钱人，这一年三百多天，纵然小报日发，一年下来也不过三百多文，而一两白银能兑换一千文钱，自然多的是有钱人愿意花一两银子多预定个两三年，毕竟，水墨书局生意一直很好，纵然水墨书局关门，那一两银子的损失，也算不得什么。
“对了，我还特意找了几个书生来负责小报的制作，都是些书生秀才，昨日里，我叫他们仿照原本的做了一份，你瞧瞧如何？”齐然又拿出一份花名册，以及一份小报的样版来。
苏云月接过认真瞧了瞧，点头道：“做的不错。”瞧见那份花名册，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那几人的资料。”齐然道。
苏云月点了点头，想起杨玲的话来，道：“制作小报旁的倒还好，但关于时事这些，总是要调查一番的，我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但一时想不到，对了，既然他们负责制作小报，齐掌柜不妨让他们签订一份保密的文书。”
“保密文书？”齐然愣住。
“对！”苏云月点头，道：“如我们先前所说，小报既然要日发，便需要很多素材，我们既然鼓励大家来投稿，那便涉及到一个很关键的事情，就比如先前关于我的那件事，虽传的沸沸扬扬，但始终不知道是谁，你不妨在鼓励大家投稿的时候，标明可以匿名。”
“匿名？”齐然又是一愣，蹙眉道：“若是匿名，那若被选中，回头如何送他酬劳呢？”
“这个简单！”苏云月道：“你可见过寺庙里的功德箱？我们可以仿照这个，在水墨书局的各个分店门口摆上一个类似的箱子，这箱子里的投稿呢，每天收回，又制作小报的这些人来整理，若是选中，则登记在册，之后，这份名册交由书局，书局便可将这些名册公布，并张贴出来，让这些人自己来书局领酬劳。”
齐然点了点头，道：“虽也可行，可我担心，会有人冒领，或者不领。”
“这个……”苏云月被问住，蹙着眉头想了会儿，道：“莫云先生也是匿名，不知书局是如何给莫云先生酬劳的？”
齐然恍然道：“你这么一说？”
苏云月：“如何？”
“我忽然想起来，我从未见过莫云先生，更不知他住在何处，每次新书都是小厮送来的。”齐然拧眉，顿了顿，道：“而且，我方才仔细想了想，竟是想不出那小厮的相貌。”
“这……”苏云月语调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上京城虽多权贵，却也不是人人都有仆人的。”
齐然点了点头，气氛陷入僵局。
半晌，苏云月道：“既然这个法子一时之间行不通，倒不如你我回头再想想，但，名册上的这些人，齐掌柜可定要让他们签订保密文书。”说到一半儿，脑海中再度想起杨玲的话来，突然福至心灵，道：“我们不妨步步划分到人，这样，一旦出了纰漏，便知晓是谁那里出了问题！”
苏云月将秀坊的事情如法炮制，同齐然说了个类似的，道：“若是愿意要酬劳的，无论如何，都是乐意来拿的，当然，也有不愿要的，就拿当初我那件事来说，最初放出消息的人，定不想大家知晓是他说的，纵然有人拿此事悬赏，想必他也不敢以身试险，齐掌柜莫要太过在意，如今小报刚起步，日后再慢慢圆满便是。”
“苏大小姐说的有理。”齐然点头，羞愧道：“亏我自诩读万卷书，如今同苏大小姐交谈，方才知自己浅薄。”
“齐掌柜可莫要妄自菲薄！”苏云月笑道：“齐掌柜是栋梁之才，这同我是不一样的，你读书是为国，我读书，是为了赚钱，想的法子自然也是往如何赚钱上靠拢。俗话说，士农工商，仕途才是最适合你的。”
齐然愣住，怔怔的看向苏云月，道：“你……真的觉得我能成为一个好官？”
“当然！”苏云月言之凿凿，道：“齐掌柜信我，你的前途，便是仕途。你该是一个利国利民的良臣！”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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