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童童的孩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起身就跑，跑了两小步，竟然又踅回来对她说：“谢谢阿姨。”
她竟然见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的眉眼有她的影子，孩子面部的轮廓也与她十分相似。五年了，那一刻，她竟然感到自己的眼眶里有什么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快要流下来。
“爸爸。”孩子的欢呼声听不到刚才受过挫折的沮丧。
她只敢偷偷地回头，看到李仁义微蹲下身，抚摸孩子稚嫩的脸颊。她也想上去摸摸孩子的手或者是毛绒绒的脑袋。可是她不敢。
理智制止了她快要溃败的心情。她通过旋转门走出去了。
她一口气跑到马路上，半路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晚上六点，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了。”她恍恍惚惚地回答。
她在超市里买了点礼物，就往娘家的方向走去。
一进门，她看到只有母亲在家。
“妈，我来了。”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还以为你会晚到呢。”
“我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她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睁大眼睛，“今天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你弟弟带女朋友回来吃饭。”
徐母一听到儿子，立刻眉开眼笑。
“妈，我给你买了点水果。”她把手上的两盒车厘子放下来。
“你弟弟最爱吃这个了，你把它放到他房间去吧。”
“你不吃吗？”
“我血糖高，不吃这个。”
她无奈地把水果放到弟弟的房间里去了。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摆碗筷，也帮忙把椅子搬过来一一放好。
“唉，你最近怎么样？”
“我就那样了。”
“如果你没跟姓李的离婚就好了。现在孩子也给了他。五年了，他就没让你再见过那孩子一面。”
徐母一提到她离婚的事立刻就唉声叹气。
“妈，今天我见到那孩子了。孩子被照顾得很好。”
一想到那个活泼的身影，那张稚嫩处处留有她影子的小脸，她的心就像被一根针使劲地戳进去又拔出来。
这五年来，她只有在梦里见过他的脸。她的记忆全是孩子婴儿时期的脸。如今那么鲜活的一条小生命，从襁褓中的婴儿褪变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童。她只要一想起来，就热泪盈眶。
“啊，怎么看到的啊。”徐母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她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自己的母亲。
徐母瞅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真是没用啊。为什么不跟他要点钱呢。就你清高。真不知道你在跟他较什么劲。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不要你？你做错了什么？你就知道像个哑巴似的哭，有个P用！”
徐母越说越起劲：“你啊，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的机灵劲，就不会混到你现在这个地步！真是没用！”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母亲不知道有多打击她，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话。她从手袋里拿出一叠卷起来的纸钞递给母亲。
“妈，这些钱你收下吧。”
正在这时，有人开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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