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湘一怔，沉声道：“还有整整三成，岳麓一定可以活！”
宫商苦笑：“希望吧……毕竟今晚有杜若在呢，说不定他在昏迷中听到杜若的声音，然后就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赵元暗暗捏紧了手指，期望着那三成希望变成现实。
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不仅仅是陪在岳麓身边的杜若。赵沅湘也没有睡，从药老这里借了一本当初给宫商用的入门药理书籍，一边看一边等待着。
腹中空空的，时而发出一声饥饿的声响来，赵沅湘便灌上一口茶。
冬天的夜里，冷得像是让人直接坐在冰块上，又漫长无边，仿佛有两个夏夜那么长。
寅时，天空依然漆黑如墨，从岳麓房中却传来一声杜若的喊声。
赵沅湘一下子站起来，飞快地走到门前敲响房门。
杜若立即过来开了门，面上带着些许喜色：“小姐，他醒了！”
赵沅湘偏头看去，之间床上，岳麓盖着厚厚的两张棉被，虚弱地微睁开了眼睛。
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赵沅湘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陪着他，我去请药老过来。”
天都还是黑的，药老被叫醒过来，阴沉着脸跟赵沅湘走进房中，对岳麓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沉声道：“醒了，不许乱动，好好躺在床上，一个字都不许说，先躺上半个月再说话！”
岳麓虚弱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十分地微小，显然是完全没有力气。
他张了张口，立即就要说话，药老一声怒喝：“闭嘴！不想活了是吧？就算你不想活你也得先看看你面前这小姑娘！”
岳麓转了转眼睛，看向杜若，勉强地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来。
他的手指艰难地抬起，仅仅这样一个动作，杜若便立刻会意，将自己的手掌递了过去。
岳麓开始在她手心里写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要用很长的时间。
许久，才写出一个“纸”字来，他应该是想要纸和笔。
赵沅湘猜测，他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要纸笔，那么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说。
杜若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犹豫着，既想要叫他休息，又想要去拿纸笔过来。
药老冷哼一声，道：“再敢这样耗费精力，他就只有一个死字了！到时候莫怪老夫技艺不精！”
赵沅湘闻言。对岳麓劝道：“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急于这一时。岳麓，你先好好休息，再睡一觉，养好了精神再说。”
岳麓还要摇头，目光触及杜若关切担忧的视线，终于点了头，疲倦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昔日里生龙活虎的男子此时如此虚弱地躺在床上，赵沅湘心中长叹，希望他尽快好起来才是。
药老打了个呵欠，又回去睡觉了，吩咐宫商去厨房熬药。
赵沅湘也去厢房小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她去了岳麓房中，才进门，便看见杜若正拿着一张纸，岳麓握着毛笔，缓缓的，一笔一划在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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