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小院中的灯笼散发出朦胧温暖的光芒，照在二人身上，在地面投射出一双被拉长的影子。
半晌，轩辕宸才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
他如此问，便是已经猜到了。
是啊，怎么会猜不到。
他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江湖中人的身份，也从未娶妻纳妾。
上一次赵沅湘提出的两个要求是“不要与皇族有牵连，不要三妻四妾”，对于青云阁阁主李慎来说，都是满足的。
所以赵沅湘对他一再拒绝，必定是有别的原因。偏偏她从来没有说出一个之所以拒绝他的具体理由来，那么这个理由，一定是不能说的。
轩辕宸不笨，怎么会猜不到呢？
赵沅湘心里有些冰凉的寒意，她捏着双手，犹豫片刻，点头道：“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识相知，她知道，如今，轩辕宸是不会杀她的。因为她早就知道他的秘密，若要传扬出去，也不会等到此时了。
而有的秘密，也该到揭开的时候了。
今夜将该说的，能说的，都说清楚，从此以后，他就能死心了。
儿女私情，不该成为阻碍他大业的绊脚石。
“你都知道什么？”轩辕宸平静地问道。
赵沅湘咬牙，道：“所有一切，都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目的，你背后的人，我全都知道！”
“什么时候，如何知道的？”轩辕宸依旧平静，似乎毫不意外，但他的问题却表明了他先前并不知情。
赵沅湘道：“那次在宫里，我偷偷揭下你的面具时，就知道了。我曾看见过先帝画像，你和他长得太像了。”
这是假话。传说，没有任何一个画师能画出先帝一半风采，所以先帝留下的画像为数不多。
再加上当今皇帝轩辕康登位后刻意毁灭与先帝有关之物，所以世上几乎是不可能还存在着先帝画像的。
轩辕宸低笑了一声，摇头道：“你这个谎话说得太拙劣了，不过没关系，我信。”
明知她说的是谎话，他却说他信。
赵沅湘心里有些触动，但也只能强硬地继续说道：“我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先前已经说过了，不要与皇族有牵连，不要三妻四妾。所以阁主，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轩辕宸沉默片刻，向前踏出一步，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赵沅湘，缓缓道：“倘若我说，即便将来我成功了，也绝不会三妻四妾，只要你一人，你也不愿吗？”
“这根本不可能。”赵沅湘勾起嘴角，道：“阁主，我真心地希望你可以成功，但我同样真心地畏惧那个地方。”
她转身看向那座小院子，缓缓道：“这样的地方，才是我所追求的。若你成功了，你便再也不能离开那里，可我此生也不愿再踏入那里，所以我们注定不会是一路人……”
虽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谈话之间，二人还是默契地避开了那些具体的词汇，用了隐秘的代替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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