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暂时先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陪一鸣。”
柳如是尽量不引起太大的动静，扭身对身边的几个女人说道。
话声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其他保镖听见。
保镖们看看他们的家主，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彼此之间相互递了个眼神，非常默契的很快离去。
程珂、沐枫晴还有木依依，同样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你是打算在这里说，还是去书房坐下来听我慢慢讲？”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吗？”
“你还是听我的话，跟我一起去书房吧。”一向很听贺一鸣话的柳如是，唯独这一次很坚决，她坚持道：
“让你自己呆在这儿，我很不放心。”
见贺一鸣想要说话，她抬手阻止对方，话锋一转，接着又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我不是担心你自己留在这儿，还可能会遭到那些绑匪的针对；”
“而是担心你钻牛角尖——每当一个人很无助的时候，正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时候。”
贺一鸣心中烦乱异常，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二人前后脚很快走进书房。
自从程之豹不在之后，程珂就按照临江市贺家那样，也在一楼弄了个书房。走廊左侧尽头的房间就是。
“红茶还是绿茶？”
“……白开水就好。”
柳如是倒了一杯白开水，走去放在贺一鸣面前，抹身又去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
“你总不让我们着急，可是我知道，别看表面上你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对能够救出雪姐姐成竹在胸；”
“可我知道，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着急！”
“我说的，对吗？”
柳如是端着茶杯走去挨着贺一鸣坐下，另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看着那张让她为之疯狂的脸庞。
贺一鸣的思绪，开始一点一点被收回来。
他开始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你别这样看我，干嘛呀！”
“咯咯咯”
柳如是忽然忍不住乐出声来，回应道：
“抱歉、抱歉，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
“就……只是觉得，现在的你，跟我刚认识的你比起来，好像成熟了一百倍！”
贺一鸣不明白身边的女人，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只是淡淡的道：“人嘛，总是会变得。”
“有的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会变得成熟；”
“有的人会变得更加暴虐成性，有的人很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
柳如是猛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打算跟你探讨人生。”
“把你叫来这里，我就只是想跟你说，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更是我这辈子最最心爱的男人！”
“一鸣，可能你把过多的经历放在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上，而忽略了你的原生家庭，最终导致这次事情的出现……”
贺一鸣越发困惑，干脆拗着身体，很别扭的困惑望着柳如是：“你今天晚上很奇怪，说了这么多，我始终没有搞清楚你想表达的意思。”
“能直接跟我讲吗？猜别人的心思很累的！”
见贺一鸣不耐烦，柳如是正襟危坐，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那些话。
……
“一鸣，在我对你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那些话之前，我首先对你说一声谢谢！”
“真的，发自肺腑的谢谢你！”
“说真的，我跟晴晴先后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之后，我们俩原本是打算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把孩子带大，然后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老去……”
“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拍着胸脯对我们保证，你会对我们、对我们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到底！”
“知道吗，我们俩那天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睛都肿的看不清东西了！”
“后来的事情发展，也证明你不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而是真正打算那样做的；”
“还有，之后你跟木依依的结合，也让我们俩重新有了幻想。”
“我们不敢奢求永远的占有你，我觉得，你更需要一种自由。”
“陪伴家人的自由，而不是被一些儿女情长的羁绊给拉扯住。”
“我和晴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木依依还有阿珂，我觉得，她们两位同样很不想看到这种结果的出现！”
“我们不是你生命中的几个过客，而是你此生逃不过的情劫……”
“一鸣，我不想你活的很累，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你的样子；”
“我只希望你能够永远好好的，在简简单单的柴米油盐中，陪在你真正的家人身边。”
“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也早就应该对你说的；可我始终没有对你说这些话的勇气。”
“人总是在各种错误当中，逐渐认清那个真正的自己，也懂得内心真正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鸣，跟你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等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了，你要懂得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千万不要迷失了自己……”
……
贺一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闭上眼睛，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的确，他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不能失去的那个人。
公孙雪？
柳如是？
亦或是木依依、沐枫晴？
他做不出取舍，于是更加的备受煎熬。
他开始理解此前，一直被他深深鄙视的那些‘渣男’。
——某种意义上来讲，堂堂贺氏集团的掌舵人贺总，何尝又不是渣男呢？
贺一鸣很欣赏那会儿柳如是说的一句话。
——“人总是在各种错误当中，逐渐认清那个真正的自己，也懂得内心真正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做到这一点，很难；但只要做到了，这辈子也就会活的很轻松惬意了。
当天边的那一抹朝霞斜斜照进窗子的同时，贺一鸣也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猛抬头，这才猛然发现，柳如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小雪，我会顺利把你救出来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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