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首先看了一眼接收到短信的具体时间。
上午9:06分。
他想起来，当时贺总正跟集团的人开视频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贺总又找他们几个人，品着香茗侃了四五十分钟的大山。
贺总并未带手机，放在卧室里充电。
“可以确定，贺总之前从未见过发短信的人。”
心里有了大概的判断，老秦这才开始看短信内容。
“一鸣贤侄：你好，我是你父亲当初在部队里的战友，徐之年。我已经没时间了，在我死之前，有个事儿得麻烦你，拜托照顾我女儿一段时间，她会去找你的。”
老秦蹙眉沉思片刻，问道：
“贺总，徐之年这个名字，以前我还在晋省的时候就听说过，对方是滇省的‘孔雀王’，身份地位，等同于临江市的贺家。”
“您跟我说句实话，对方真的是您父亲的战友吗？”
贺一鸣也懵了，“我不知道啊，从来就没没听贺龙象对我说起过……”
徐之年？
孔雀王？
滇省？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老秦又道：“那，贺总，我建议咱们最好打电话问问西北王，毕竟，当年他也是您父亲的战友。”
“兴许，西北王可能认识徐之年也说不定，您说呢？”
贺一鸣深以为然，立即给程之豹打去电话询问。
程之豹听说了短信的事情后，沉默半天，才说：
“徐之年的确是我和你爸的战友，当年他……算了，要不你来青省一趟，我把当年的一些事情，都跟你好好说说……”
“其中有关于贺龙象的事情吗？”贺一鸣追问。
他心想，要是说的事儿与贺龙象没多大关系，那就没必要费劲吧啦的跑一趟青省了。
毕竟，飞机起飞一次，能烧掉一辆十多万的车。
程之豹乐道：“臭小子，要没你爸，那也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甭废话，赶紧滚过来——千万记着带上你爸留下来的好酒啊！”
……
滇省。
南方八月末的太阳，还很毒，没开空调，徐家客厅里闷热异常。
跛脚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走进客厅。
一帮穿着西装的人，纷纷给他让开。
中年男人嘬了下鼻子，操着有些生硬的普通话，皱紧眉头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我不喜欢血腥味儿，麻烦你去开一下空调好吗？”
对方沉默着点了点头，走去一旁。
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很好，五分钟不到，偌大的客厅里，很快凉爽起来。
跛脚男人感到很满意，拄着拐杖对所有人说道：
“这么热的天气，温度过高的话，尸体很容易就会发臭。”
“对了，你们见过‘巨人观’的尸体吗？”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一阵，低下头去。
没人能够肯定回答跛脚男人的提问。
他们绝大多数人，只是打手，不是杀手。
别说巨人观的尸体了，就是寻常普通的尸体，他们也没怎么见过。
跛脚男人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以前，我可是每天都见到许许多多巨人观的尸体——”
“严重腐烂，郁积在尸体中的气体，将尸体整个膨胀起来，五官外凸，四肢肥大，肚子像是吃了十公斤的膨胀食品，撑的随时都会爆开……”
“那时候，我天天会见到这种尸体；甚至，还亲手处理过巨人观之后，亲密战友的尸体！”
“我保证，你们‘有幸’见到巨人观的尸体后，会恶心的至少一周吃不下东西去。”
周围那些人惊愕的表情，让跛脚男人感到很满意。
拖了把椅子，他走去徐之年的尸体前坐下，像是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那样，饶有兴味的欣赏起了面前的尸体。
“以后你们跟我混，可不能再像跟着徐之年混的时候，每天有事了就打个架，没事了就闲着。”
“跟了我，你们到手的钱虽然多了两倍，但是，我对你们也是有要求的。”
“至少，你们都得杀个人！”
跛脚男人话音落地的同时，客厅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
……
贺一鸣乘坐的私人飞机，在青省落地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去程之豹住处的路上，又浪费了半个小时。
终于到达程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好在程之豹一早就让佣人们多准备晚餐，款待贺一鸣他们。
风风火火的走进程家客厅，坐在程之豹身边，那个年龄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看上去病恹恹样子的男人，引起了贺一鸣一行人的注意。
眼光一向很好的老秦，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碍于贺总在，他不好直接开口问。
程家父女以及那个陌生中年人，一起笑吟吟的起身相迎。
程之豹主动跟贺一鸣介绍：
“一鸣啊，给你介绍一位很厉害的大军师。”
“这位呢，就是曾经跟你通过电话的伯温先生！”
贺一鸣赶紧上前跟伯温先生握手寒暄，“先生的大名，鄙人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伯温先生说话出乎意料的直白，“行了行了，整这么多没用的干啥？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贺一鸣愣了下，旋即爽朗大笑。
老秦这才大着胆子跟伯温先生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早在好几年之前，我就听说，晋省那边有一位不世出之谋略奇才。”
伯温先生端详着老秦，微笑道：
“此人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已经熟读各种史书，尤以《三十六计》之类的谋略书籍最为精擅。”
“想必，您就是那位被称为‘小诸葛’的谋略奇才，秦汉明，对吧？”
得到伯温先生的夸奖，老秦显得受宠若惊，连忙点头道：
“能够得到某一直敬佩、钦佩的伯温先生的夸奖，某真的是受宠若惊又感激涕零啊！”
伯温先生只是淡淡一笑，“您客气。在我眼里，您大智近妖；只是，我们这些个做师爷的，眼光不要总局限在家主一人身上。”
“通篇的看，你会通透许多。”
“于己于主于家，都是大有裨益的！”
这番话，值得老秦去细细琢磨、慢慢消化许久。
“可以上菜了。”
对佣人们说完，程之豹又扭头对贺一鸣说：
“大侄子，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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