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看了一会就明白了，这个叫做帕莎的女孩患有强迫幻想症，会总是不受控制的去想一些带有强迫性质的东西，总是想着她会以各种层出不穷的方法去死。
跟小倩的洗手强迫症属于同一种类型的病，只是她是思想强迫，小倩是行动强迫。
这样的问题短时间内是治疗不好的，所以小倩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大师兄一次没有治好，因为必须要反复多次的治疗。
阿卡特南果的确跟她姐姐是两种路线的，阿卡特丽丝直来直去，看着干练但心软，而阿卡特南果看着温柔，但跟她姐姐却完全相反，非常的精干甚至可以说是冷血，小倩眼看着她一步步的诱导那个小女孩说出她的死亡幻想，然后听着身后那些出资人放肆的谈论，别人鲜血淋漓的人生痛苦的病症十分能取悦这些人。
屏幕里的患者还在陈述病情，完全不知道屏幕外会有一群这样的人津津乐道的欣赏别人的痛苦。
这样沉重的压力让小倩憋的难受，她也看出阿卡特南果不是在诚心治疗，甚至说，她是故意撕开小女孩的伤疤给这些人看，小倩有些不明白就压低声音问农曜。
“她为什么故意不好好治？难道她不想赢？”
“忘了告诉你了，刚刚屏幕上出现我们的名字下方的赔率，如果是红色的，就代表看好，绿色的就是看坏，也就是说这里的赌局跟期货市场一样，不仅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
做多的意思是买能看好，做空的意思是买看不好。
所以阿卡特南果故意往崩了看，不仅可以愉悦这些花钱的人，也可以帮助她稳固胜局，因为她的字是绿色的。
“我去洗手间。”小倩坐不下去了，起身去了包厢里独立的洗手间，站在镜子里她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砸的喘不过来气，好想砸了这个破地方。
她低头用凉水洗手，想要冲掉心中粘腻的感觉。
“受不了？”一罐汽水凭空的出现在她上方，小倩向镜子里看去，漆雨轩站在她身后，把手伸到小倩的头顶晃来晃去。
“爸？！”小倩惊讶的把面具摘下来，定睛一看，还真是漆雨轩！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包厢不是已经封闭了吗？他难道还会遁地术不成？
“跟我来~”漆雨轩对小倩做了个嘘的动作，趁着没人过来，伸手在洗手间墙壁的某处按了下，墙上的一幅画陷了进去，竟然是一个暗门！
“爸...你有偷窥女厕的习惯？！”小倩看的无语了。
“并没有，这个门只有在这里才不会被人发现，来，进来。”
漆雨轩带着小倩进了暗室，到了这个房间小倩往外看，跟她刚刚待的那个房间只有一面玻璃的距离，从这个房间看那里是全透明的，但是那边看这边就是个普通的玻璃。
“很惊讶是不是？那些人在欣赏别人的痛苦时，也不会想到他们也会被我们这样窥视。”
“你搞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呢！”早就习惯了老爸的神出鬼没，却还是被他这种从女厕外的洗手间出现的行为震惊到了。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我的确是刚到不多久，猜到小曜会带你过来，我也过来看看，倩宝宝刚刚的脸色好难看，我要是不出去，我怀疑你会揍人了。”
“岂止是揍，简直是想放把火烧了这儿。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欣赏别人的痛苦？”
“算是吧，这些人是来自同一个俱乐部的，这个俱乐部的人来自世界各地，职业不同国籍也不同，共同特点就是钱多烧的花不完，有钱人你懂的，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找一些乐子，下注心理治疗只是他们日常的一部分，还有些其他跟我们没关的项目更恶心，相信我你不会想看的。”
“比如？”
“比如给一些做社会研究的机构钱，让他们去做一些没有多大意义却可以打发他们无聊的实验，比如把一群人扔到荒郊野岛切断跟外界的联系，考验他们的道德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甚至去赌最后会活下来几个人...相信我，那些比你现在看到的心理治疗赌局还要恶心一万倍。”
“胡闹！拿人找乐子？！”
漆雨轩眨眨眼，从小冰箱里拿了个哈根达斯出来递给小倩，“消消火哈！”
“我没心思吃这玩意！”
“你现在倒是被二哈同化了，傻丫头啊，这世界那么复杂，怎么可能只有黑和白？这些人的确是可恶，可这事儿世界各国都管不了，甚至，有的地方对他们的行为还是喜闻乐见的，否则你以为那些得不到各国支持的逆天研究结果是哪里得到的？”
这一刻，小倩看着外面那些依然笑闹的人面牲口，想到莎士比亚《暴风雨》里的经典名句，脱口而出。
“地狱里空空荡荡，魔鬼都在人间。”
“我管这种比赛叫做黑暗心理学。”
“黑暗...呵呵，的确是太黑暗了。一群围观的人看别人的伤口，另外一群医生为了利益故意放弃治疗，这的确是有够黑暗。”
“是啊，是挺无聊的。”漆雨轩附和。
“无聊你还让师兄参加这玩意——等会，我好像听师兄说过，你也参加过？！”
漆雨轩清清嗓子，“已经很久不玩了。”
“行，你慢慢玩，我要走了！”
小倩这会看漆雨轩都不爽了，转身就要离开。
“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我说什么了？”
“工具本身是没有好坏的，区别只在于用工具的人是好是坏，刀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这些话的确是小倩曾经说过的。
“这些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出钱也的确是治疗了一部分人，这种比赛会有一定比例的钱抽出来用作慈善，包括你看到的那个帕莎，就算她这次治疗失败，最终还是会有一部分资金用作后续的治疗，如果你把眼前的一幕当成一个迫切想活下去的人的期待，会不会舒服一些？”
“呵呵！这碗鸡汤我不喝！他们从牙缝里剩下一点残渣拿出去施舍别人，这不是拿别人的尊严当笑料的理由！再见！”
哎呀！给女儿惹生气了呀...还好，漆爸爸还有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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