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了我。”沈桐茳说。
叶泓湛望着沈桐茳,目光黑湛而清明,“纵使如此,也抵消不了,我对你的愧疚之心。”
“我都快忘了。”沈桐茳说,知道叶泓湛一直都对南漳围场的事,耿耿于怀。
可知,她平日里虽然也没少拿那件事打趣叶泓湛,却都是无心的玩笑话。但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我都记着呢,你会忘?”叶泓湛问,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桐茳闻此,就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好像她这个人很爱记仇似的。
“哎呀,大不了我发誓,往后再也不为那件事挖苦你了就是。”
叶泓湛倒是没立即应下,“有些事,不敢忘,也不该忘。你知道,我对你好,从不只是愧疚。”
“知道,血脉亲情嘛。”沈桐茳应道。
叶泓湛的话,虽有些肉麻,但被人关怀的滋味,还是相当美好的。
这一路又惊又冷,七皇子哪舍得沈桐茳再站着说话,便扶她去一旁坐下,又立即命人去烧锅热姜汤来,大家都喝点儿,驱驱寒。
沈桐茳还惦记着七皇子手臂上的伤,七皇子却说无碍,硬是不给她看。沈桐茳也不好当着叶泓湛的面去解七皇子的衣裳,只能暂且作罢。
“表兄今夜为何会出现在那条街上,难不成是特意去接我俩的?”沈桐茳问。
就知道沈桐茳必定会问这个问题,叶泓湛一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头一回在天启国过年,所以特意赶在除夕夜出去逛逛,想了解一下你们圣都的风土人情。”
只为了解风土人情?仿佛不像。
沈桐茳了解叶泓湛这个人,嘴硬又爱逞强,明明是因为除夕佳节,身在异乡寂寞难耐,又不愿闷在房里,所以才特意悄悄去接他们的吧。
若非一路跟着他们,叶泓湛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出手相助呢。
但无论叶泓湛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那里,这并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关键得是,拉车的马匹受惊,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叶泓湛的意思,或许是哪家孩子顽皮,为恶作剧,才点了爆竹惊着马。
七皇子却认定,此事,绝非孩子所为。
作为土生土长的圣都人,七皇子还是相当了解圣都城内的地形的。
圣都城商业区和居民区划分的很清楚,虽然也有商铺和民居混杂的地段,但他们所经过的事发地,是一条如假包换的商业街。
到了休市时分,商铺都关了门,这条街上便鲜少有人走动了,更何况这是寒冷的除夕之夜。
谁家爹娘长辈,会纵了孩子跑到这么远的商业街上点爆竹玩。
因此,点爆竹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无知幼童。
既可以排除,不是孩子们的恶作剧,难不成还是大人的恶作剧。
同样的事,若放在心智健全的成人身上,应该就不能称之为恶作剧了吧。
既然此事,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么此人的目的,究竟是随机的去用爆竹惊扰从那处经过的马车,还是早已把庄王府的马车锁定为目标呢?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释。
这世上,少不了满怀恶趣味的人。若今夜放爆竹的那个人,单纯的只为制造混乱,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满可以到人多的地方去,何必巴巴的守在一个夜里鲜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来恶作剧呢。
这样冷的天,恐怕没有等到戏弄对象,自己就会冻个半死了。
所以,七皇子认为,放爆竹的人,有着极其明显的意图,是特意埋伏在那,想假借一场意外,伤害马车中的桐茳和他。
而且,此人一定是处心积虑,提前跟踪调查过他们的出行轨迹。
七皇子心里清楚,这条路,是他与沈桐茳来往皇宫的必经之路。
白日里,这条商业街虽然车水马龙,但道路宽敞,又有专设的马车道,因此,从这里走,很是便利顺畅。
等到了夜里,商铺都关门歇业,街上几乎就没了行人,就更适宜走马车。
所以,不光是来往皇宫,七皇子平日里去工部,也都会走这条路。
比起那些窄巷,这条商业街显然更适合来做埋伏地点。
况且,除夕之夜,会在那个时辰,从那条商业街经过的马车,几乎就庄王府这一辆,也不用担心会误伤了旁人。
若这些推测全部成立,那么这次爆竹惊马事件,绝对是蓄谋已久。
既然可以断定,这事是有人设计谋害的,那么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心那么黑,竟然赶在这辞旧迎新的好日子,横添杀戮。
这绝对是结下了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才会如此。
沈桐茳了解七皇子,七爷待人向来宽厚温和,贤王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若说此人是为向七爷寻仇,才设这毒计,沈桐茳才不信。
退一步说,就算七爷是与人结了仇,那么,那人是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竟胆敢用这种法子进行报复。
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之后,牵连家人,被诛九族吗?
沈桐茳觉得,这事若真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八成与宫里的谁,脱不了干系。
……
马被燃放的爆竹惊了,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但凡沾上阴谋的色彩,就瞬间变了味道,更变了性质。
若依着正常程序处理,大可以将此事追查到底,好好弄弄清楚,究竟是哪个人心不足的东西,出手伤人。
但既然这事,是与宫里的某人扯上关系,那就得谨慎着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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