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这厢正琢磨,就见燕绥捧着一大碗白米饭过来,没等她发问,燕绥就道:“从前听姑姑说,若衣裳不小心染上墨,只要用热米饭在墨迹上滚几下,沾去多余的墨,就容易洗干净了。”
热米饭真的这么管用?沈桐茳将信将疑。
燕绥只是听过,从没试过,也不知这法子究竟管不管用,就先找了一块,沾了少许墨迹的料子,试验了一下,不想还真顶用。
沈桐茳不禁大舒了口气,瞧瞧燕绥,再想想自己,忽然觉得跟燕绥相比,她多少有些孩子气了。
“谢谢。”沈桐茳诚心实意的道了句谢。
燕绥闻此,自是惊讶,入宫这么久,少听人说谢,尤其是上头的人,但相较讶异,心里更多的是惶恐,“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不敢居功,是姑娘人好,不怪奴婢失职,奴婢心里已经感恩戴德。”
“这事哪能赖你,若真有人存了心思要害我,也是防不胜防。”
燕绥心里也有数,这事绝不是会儿一个小丫头就能谋划出来的,其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这个时辰,殿下也快回来了,姑娘,要不要奴婢去回了殿下?”
“不用,何必为这点小事惹殿下烦恼。”沈桐茳边说边握起一团米饭,往墨迹上揉搓,原本雪白的饭粒,立刻就沾成了墨黑色,跟着,衣料上的墨痕就淡了,这法子确实管用,只是浪费了好好的白米饭,也是罪过。
燕绥见沈桐茳低着头不再言语,心里直替她委屈。想她们姑娘,为人谦和大度,偏有些人总爱跟她过不去,姑娘愿为殿下委曲求全,可知世上有些人,就爱得寸进尺。
一盆衣料好不容易才漂洗干净,已经是日暮时分。
迎着夕阳,沈桐茳刚将最后一块料子晒好,就见玉巧匆匆打前院过来,说七皇子已经到了门口。
沈桐茳一听,就觉得奇怪,想她自从调来宜元宫当差,七皇子几乎没往她这小院来过,即便要来,也总是悄悄过来。而今儿个,却选在这个时辰,又是大张旗鼓的过来,究竟为了什么?
“殿下一个人来的,还是有谁同行?”沈桐茳问。
“除了陶公公,还有紫香和月婵两位姐姐。”
闻此,沈桐茳心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会儿呢?”
“回姑娘,还关在偏屋里呢?”
事不宜迟。
沈桐茳听了这话,匆匆往前院赶,不想她到时,一行四人已经站在了院里。
七皇子面色如常,也瞧不出喜怒,当间站着,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度。
紫香和月婵一左一右的站在七皇子身边,虽然尽量压抑着,可眼底熊熊燃烧着的某种火花,却没法全部隐藏。
是期待,是兴奋。
沈桐茳断定,来者不善,这姐俩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这点,从小陶略显慌张的神情上,也能寻到些端倪。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沉稳。
沈桐茳忙定下心神,循着规矩,给七皇子问了安,不想她话音未落,月婵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人就是在这儿没的,还请殿下,下令搜查。”
这样情急,到不像月婵平日的做派。如此,说这事与她无关,沈桐茳都不信了。
七皇子闻此,眉角微皱,明显有些不高兴,应该也是对月婵所表现出来的急切,心存怀疑。
紫香还是一贯的温婉模样,见七皇子没指示,便接着话茬,与沈桐茳说,“今儿午后,粗使宫女会儿,被指到姑娘院里洒扫,到如今还没回去,奴婢们着人四处找过,也不见人,后来听个小太监说,早前路过姑娘这儿时,曾无意听见会儿的哭喊声,像是,像是受了——”紫香故作疑虑的瞅了沈桐茳一眼,没有将话说完,分明是伪善卖乖呢,哪是真怕把话说全。
由此可见,比起性子急躁的月婵,紫香的道行不知要深多少。
紫香又侧身对着七皇子一礼,“奴婢人微言轻,自个也没主张,唯有等殿下回来,请殿下定夺。”
月婵的狐狸尾巴,是一开口就露出来了,紫香的狐狸尾巴却若隐若现,一时之间,沈桐茳也分辨不出,紫香究竟是不是主谋之一。
依着紫香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陪月婵胡闹,可听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要知道,宫里笑里藏刀的人最多了。
“会儿犯了错,是被我扣在这。”沈桐茳也不掩饰,“眼下人还关在偏屋里,燕绥,你去将人带出来。”
燕绥得令,便与玉巧一同往偏屋去领人,不想片刻,偏屋却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声,沈桐茳觉得不太对劲儿,却没等她反应,月婵和紫苏就已经往偏屋赶去。
沈桐茳虽然紧张,却没跟去,抬眼望着同样原地不动的七皇子,她想问,若真有什么,肯不肯信她。
可就在对上七皇子温柔而深沉的目光之后,沈桐茳直骂自己傻。
七皇子怎么会不信她。
……
会儿果真出了事,额头磕破道口子,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后来将人抬进屋去诊治,又发现她手臂、后背,甚至小腿上都有伤痕,依着形状来判断,应该是藤条之类的东西击打所致。
而最最要紧的是,这些伤无一例外都是新伤。
人的确是从她院里搜出来的不假,又有人证说,曾在院外听到会儿的哭喊声。
不过,这后一条,绝对是伪证,可那站出来指证的小太监,却信誓旦旦,好像真的亲耳听见她殴打会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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