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恩若有所思，“你是说，这跟厉家有关？”
顾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其实她也不算是夸大其词，毕竟那些照片，的确只有厉戎深的手上才有。
还有更精彩的视频，这些厉戎深没放出来，不知道还有什么用途。
不过，他出手惩治顾茗，也算是帮了顾曦一个大忙。
回头要好好回报他才是。
顾明恩皱着眉头，陷入长长的思绪。
顾曦见他被说服了，这才又继续补充，“厉家是豪门望族，公司也是上市企业，能和顾家合作，完全是屈就，也正因为这样，厉戎深很忌惮外人说，两家公司是为了利益才合作的。要保证自己的合作伙伴品格高尚，配得上厉氏，也许这次就是他们出手，替我们清理门户也不一定。”
顾曦越说越得心应手，就像自己完全掌握了厉戎深的心思似的。
但其实，最近的一次见面，两个人甚至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想起这个，顾曦又有点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顾茗居然没有反驳。
顾曦奇怪的看了一眼，她那样子有些惊恐，但却异常安静的缩着身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但她怎么反应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明恩明显被说服了。
他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随后走回去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支雪茄点燃。
屋子里瞬间掩护烟雾环绕。
娶了苏夕月之后，顾明恩就已经戒烟了，这支雪茄，足够证明他此时的焦虑。
半晌，顾茗才在吞云吐雾之间开口，“小曦，你觉得，厉戎深那边，到底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又转过脸来，看着顾曦补充说，“他们把事情闹大，是不是想看逼着我，在这其中做选择？”
顾曦很想说是的。
要女儿还是要整个顾家，必须抉择了。
虽然想逼他的是顾曦不是厉戎深，但只要结果一样，这都不重要。
但她只是满目忧郁的看着顾明恩，无形中承认了这个猜测。
顾明恩把雪茄递到唇边，猛的又吸了一口，沉沉的叹气。
在他心里，顾茗始终还是很有分量。
这个女儿，承载的不只是父女关系，还有去世的故妻的情分。
顾明恩是个重情义的人，逼他用女儿来换日后的荣华富贵，势必也没那么容易。
顾曦从前最欣赏顾明恩这点真性情，但现在只觉得太过优柔寡断。
顾茗这颗老鼠屎，已经把顾氏害成这个样子，再不动手，早晚会害死全家。
这是唯一的机会，顾曦绝不能让顾茗再逃。
“爸，小女儿不是这样教的。”顾曦说，“纵容，溺爱，那是在害大姐，已经这么多次了，爸你还没看清楚吗，只要没受到足够的教训，大姐是不会醒悟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算大姐怪我，就算你不认我，我也必须要说出来！”
“呵呵……”顾茗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指着顾曦疯癫的笑，“小贱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你还不就是为了让爸怪罪我，你话里话话，摆明就是要我吃了这个哑巴亏，承认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想害我？没这么容易！”
她松开手，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顾明恩，“爸，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管教，我没有一次不服的，只要是我做过的，我没有不承认的，但这一次，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服！我没做过，就是没做！爸爸要是想为了攀附厉家牺牲我这个女儿，我无话可说……”
一番话，说得绘声绘色，那双刚毅的眸子，多像无私无畏的勇士，看上去的确比窦娥还冤了。
就连顾曦几乎都为她这番话所折服。
是啊，没有铁证，谁都证明不了顾茗真的做了那些下流的事。
顾明恩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就定了她的罪，逃不了是因为迫于厉戎深的压力才做的决定。顾茗就是恨他，也恨得理直气壮。
顾茗这一招实在是高。
她太了解顾明恩了，这些话摆在这儿，只要没人拿出证据，顾明恩就绝对不会动她。
什么事情都逃不开，罪证确凿这四个字。
顾曦眉间一紧，下意识磨了磨后槽牙。
难道就这样让顾茗逃之夭夭？
恰巧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撞破。
嘭----
张特助迈着长腿走进来。
紧跟其后的，便是厉戎深。
顾曦也看呆了，他们这是专门来送证据的？
还是顾明恩见惯了世面，率先开口打招呼缓解尴尬。
“厉总，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来？”
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但顾明恩，其实在看见厉戎深的瞬间，就知道顾曦的话，说得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这次顾茗的事情，是厉家在背后操作。
可毕竟顾明恩还是要脸面的，说话的时候，给顾茗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站起来。
厉戎深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顾曦，这才回答顾明恩的话，“我为什么到这儿来？顾总真的不知道？”
“呵呵……”顾明恩低笑着说，“莫非是项目上有了什么问题？”
“哼……”厉戎深冷笑，对张特助轻轻抬了抬下巴。
张特助点头，绕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这才走到顾明恩的办公桌前，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插了进去。
随后整个屋子便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
不用说，顾曦也知道，厉戎深这是把之前在专属休息室拍到的画面带过来了。
铁证，这不就来了。
而顾明恩站在离电脑最近的地方，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有夫之妇苟且，气得涨红了脸，走过去又打了她一巴掌。
啪----比刚刚还响亮的声音。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明恩责骂道。
顾茗捂着红肿的脸，蹲下去抱紧顾茗的大腿求饶，“爸，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生气，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我才会撒谎，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个男人勾引我，我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爸你要替女儿做主……”
“够了，你还不嫌丢人吗！”顾明恩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顾茗赶紧咬紧牙关闭嘴。
顾明恩独自站了许久，这才冷静了些许。
他强撑着走到厉戎深面前站定，态度谦和，“让厉总见笑了，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厉总给我一些空间，让我把家事处理干净，改日我再登门亲自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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