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窗户外面还是灯火通明。白新苒拉上窗帘，打开灯，他们让客厅的小桌子升起来，重新围坐在小桌子旁。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当务之急就是给你改换样貌，打消盯梢人的怀疑。”白新苒对白又生说。
她重新看了一下时间，继续道：“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要是捏不出脸来我就随便给你换了。”
白又生一听这话就急了：“我们马上就去。”
说完他就登上星网，站在星网的门口等婷婷。
婷婷没有终端，就跑到屋内的显示屏前，使用白新苒的账号登录。
白新苒见他们都去忙了，自己飞到到二层的床上，靠着墙壁休息，她掐着时间，只要一到点就会清醒。
十分钟后，她准时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两人还在捏脸，就道：“再给你们十秒钟。”
不等他们反应，她就开始了倒计时。
“十。”
“九。”
“八。”
“马上，马上！”婷婷被她催得心慌，出声妄图打断白新苒的计时。
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白新苒的倒数。就在最后几秒钟的时候，白又生飞快地举起手道：“我好了，我先来吧。”
白新苒飞到他的身边，看他投影在外界的3D全身影像。
这是一个和白新苒她们差不多的人类影像，黑色的头发，黑茶色的瞳孔，面部的轮廓却比原来的更加刚毅。
仔细看，会发现与白新苒有一些相似，如果出去站在一起，说是兄妹也有人信。
婷婷在最后关头，手不小心抖了一抖，面部瞬间凹陷进去一块。她偷偷瞄了一眼白新苒和白又生，白又生发现她看他们，还给她来了个wink。
见白新苒没有注意到她，她赶紧转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修复她刚刚快要捏好的3D影像。
白新苒虽然在观察白又生捏的这个影像，但也注意到了婷婷的小动作，不过她懒得管就是了。
现在重要的是给白又生改变样貌，婷婷只是个附带产品。
白新苒牢牢记下了3D影像的所有特征，开始给白又生改换样貌。
她的视线向周围扫描了一圈，最终锁定在白又生的枕巾上。枕巾飞到她的手里，她卷巴卷巴递给白又生。
“可能会有些疼，这个给你咬着。”白新苒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又生心里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老实接过枕巾咬在嘴里。
看到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白新苒不怀好意地扯了扯嘴角。
她抓住白又生的胳膊，充满了破坏力的金色光芒随之进入他的体内。这些光芒所过之处都如同被万蚁啃食，又痛又痒。
白又生闷哼一声，狠狠地咬住了口中的枕巾，因为太过用力，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口水和血液顺着洁白的牙齿浸染到枕巾上，浅色的枕巾染上一圈红晕。
婷婷刚捏完脸准备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结果一转头就看到白又生的惨状，手下一抖，刚刚捏好的脸全毁了。
这不是可能会有些疼吧？！
白新苒刚刚说的话，她也听见了，白新苒说得云淡风轻，她就真的以为只是有些疼，而不是像白又生现在这样。
金芒在他的皮肤下钻来钻去，他的皮肤时而鼓起时而凹陷，婷婷忍不住后退一步，搓了搓自己身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这也太瘆人了吧！我还是不要改脸了。反正刚才都已经超时了，我一会儿就这样跟她说。
婷婷打定主意，就抱着腿，蹲在地上，靠着墙角，看着他们。
白又生倒在地上，似乎疼得晕了过去。看他的脸已经与他捏的3D影像差不多了，白新苒也停了手。
她的头又开始抽痛，最近消耗得太快了，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白新苒白着脸看向婷婷：“看好他，我再休息一会。”
说完她就飞到床上钻进被子下面睡觉去了。
婷婷看看倒在地上的白又生，怕他睡在地上着凉，就跑到床上把枕头和被子拿下来，给他把枕头放到头底下，然后把被子盖在身上，推着他滚了两下，把他裹成一条蚕蛹。
做完这些，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婷婷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啊！”
他们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本来打算到了这里好好吃一顿，结果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婷婷拿出保温杯，盘腿坐在白又生身边，一边喝水一边守着白又生。
喝水一点都充不了饥，肚子响个不停，一会儿就把昏迷中的白又生唤醒了。
他从地板上坐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唔！”
他的全身，无论是皮肤还是肌肉似乎都还在隐隐作痛。
“你醒了！还疼不疼？”婷婷关切地询问。
白又生完全没有藏着掖着，他放下手，婷婷就看到了他痛苦到扭曲的面孔：“真的好痛啊，终于结束了吗？”
婷婷看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白新苒，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好像还没有，她说她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白又生脸色更白了，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窝在被子里的白新苒：“你别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吧。”
婷婷理解地点点头：“你也别太害怕。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只有变换了容貌才能躲过坏人。”
白又生垂头丧气道：“我知道。只不过，我以后是不是就永远与过去诀别了？”
婷婷站起来摸摸他的脑袋，她刚一碰到他的头皮，他就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疼！”
“好好，我不动。”婷婷收回手，坐回地上。
“诀别到不至于，应该是要看你怎么做了。”婷婷根据白新苒的行事风格猜测道。
“看我？”白又生不明白，怎么就看他了。
“你想不想与过去诀别？”婷婷一本正经地询问白又生。
白又生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想想看，你想不想知道你的亲人、朋友，你的工作。”婷婷掰着指头一一细数。
“可是，这些资料上不都写了吗？”白又生还是不太明白。
婷婷被他这句问话给噎住了，张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不想要你以前的东西了吗？”婷婷绞尽脑汁蹦出一句。
白又生沉默：“我也不知道以前还有什么，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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