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广信,太守府。
自打宣布封阳候刘炅为异类,战事随时可能发生,苍梧郡平静了几年,终于不再太平,虽是如此,不过广信的百姓对此却没有什么感觉,封阳候刘炅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就算打战,封阳的兵力,也不可能抵挡两郡之兵。
常多山也是如此认为,得知刘炅开始兴修水利之时,虽然疑惑,不过对于自己方面绝对实力的认可,并没有太多关注,主簿史璜倒是提出一种可能,“太守,封阳候刘炅该不会是在谋划水攻吧?”
“那就异想天开了,”常多山将得到的封阳当前正在修建的水利平面图,“史主簿请看,按照贺河的走势,刘炅修建的水利,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水渠的走势也不足以发动水攻,再说了,攻打封阳,我们会在西南方突进,而他所有的水利都在都东北方,想要水攻我们叁万大军,无异于天方夜谭。”
史璜的反应像是很迟钝一样,“太守,咱们一定要起两万大军吗,封阳兵力不过千人,且都是农人匹夫,咱们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常多山缓步向外走去,幽幽道,“兵多兵少无所谓,关键是气势,区古方这个人野心很大,竟然拉上南海郡一同行动,是时候亮些底牌,他若想要蚕食我苍梧郡,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他若是有利用价值就留着,手若是伸得太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史璜跟在常多山身后,两人沉默了片刻,出了太守府,骑上马闯过喧嚣的街道,向城外奔驰而去,差不多出城的时候,常多山才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听说区古方行军路上被人扫骚然,象兵都损失殆尽,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做上一郡太守的,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做些时候,合浦郡经猛陵,沿江而下,到了广信城外驻扎,劳军是不可能的,因为苍梧军早就集结,就等着区古方到来,大军便会开拔,直奔封阳而去。
常多山见到合浦军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群极度疲劳的军队,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疲惫,令人怀疑,他们能有什么战斗力。
区古方也是一脸的疲惫,“常太守,久仰大名。”
“久仰久仰!”
双方寒暄了一番,常多山表现得更加热情,严格来说,合浦军是来帮助他“除贼”的。
因此,区古方上来直接提要求,“常太守,此次咱们联合剿贼,而我合浦部在来的路上,就要与到疑似贼寇的袭扰,骑兵、象兵都损失惨重,行军速度遭遇极为严重的阻碍,因此,希望常太守拨给我们一些战马,作为补充。”
常多山惊讶叹息,“竟然还有这等事请?哎,只是我苍梧郡出了这么样的贼寇,早在战争发生之前,他们就劫掠我郡物资,现在军中战马数量稀少,还请体谅, 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攻下封阳,驱散贼寇,封阳物资区太守任由拿取。”
常多山心想,打战可以,但是要物资,这不可能,凭什么你们损失的东西,要我来给你们补偿?亏本的买卖,从来不做,区古方也心知肚明,并没有强求,两人鞠躬行礼,好不开心。
区古方看到苍梧郡整整齐齐,气势滔天的两万大军,内心极为震撼,再看看自己这边八千疲惫之师,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若是常多山要吞灭自己,似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之前常多山一直跟自己哭惨,现在自己将合浦的兵马带来了,两者一笔,差距顿时出来了,抛开人数上的差距不说,若是两者在人数对等情况下拼杀,合浦军必然要败。
那常多山为什么还门户大开,让自己的兵马进来?
是做炮灰吗?
万千思绪在区古方脑海中回荡,直到祭旗开拔。
两军合作一处,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平原空地,祭坛之上,道士舞动着桃木剑,摆出了牛羊头和水酒,仪式简简单单的就完成了。
大军开拔,引得周围百姓纷纷围观,军威浩荡,似乎能摧毁天地间的一切。
沿贺江北上,翻山越岭,很快就进入了封阳县地界。
封阳的田地秧苗成片,郁郁葱葱,许多官兵在行军的同时,忍不住要投来目光,看上几眼,他们也是农户出身,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农野。
封阳候刘炅,他的名字早就传遍苍梧、合浦,人人都知道封阳县是个新奇的地方,最近一段时间,苍梧郡境内流民少了,他们都到了封阳,寻求安身立命之地,且都有了落脚之处,有了田地可种。
浩浩荡荡的大军,其中不乏有想过要脱离本籍,进入封阳的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行军沿途的田地,经过刘炅的特殊安排,所有的禾苗,所有的植株,都经过特殊打理,效果就是要让所有参战的人看到,封阳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常多山看着也特别的新奇,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刘炅给他安排的场景,他现在只惦记着,等到战争打完,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因此他下令,无论如何,不可以伤害农田。
这道命令,反而引起军中一些人的疑惑。
“听说中原的蚁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无恶不作,甚至吃人肉,可是从这些农田来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能够将农业做的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恶人?”
“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封阳候是天子赐封的,你说人家皇帝那么大的官儿,难道蚁贼还分不出来吗?”
议论的声音很大,可是常多山、区古方也没有管。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岗,已经隐约能够看到。
在广袤的土地上,到处都是都可以看到被锄头翻新过的痕迹,甚至还能看到有百姓在辛勤的修建水渠,似乎要将那无尽的山峦挖空一般。
不得不惊叹封阳百姓的效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如此浩大的工程,实属不易。
然,远处密令中,有烟雾升起,接着越来越多的烟雾从大地上升起,区古方、常多山两位郡太守同时一惊,烽火狼烟,预示着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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