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冷哼一声，“我如今只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杀心重不重能影响到什么？我心始终澄净坚定，又怎会影响到我未来的路？再者说了，大仇当前，岂有不报之理！”
姜年这么事理清晰的反驳，令真身不知道在何方的老人沉默了片刻，随即对方才缓缓说道：“所言有理，但，你不该杀他。”
姜年的目光顿时强盛了起来，“凭什么？”
“就凭你是北卢师门的弟子，师门早有规定，弟子之间不得互相残杀，你如今所作所为，已是犯了重罪。更何况，你还公然宣杀，使得整个师门上下都能见到你此时之举，这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你这样的行为，会遭受怎样的处置？”
姜年漠然答道：“不就是死么？”
他回答得从容不迫，这样的姿态却是令老人有些意外，他问道：“你不怕死？”
姜年不屑说道：“有什么好怕的。”
老人的语气顿时严肃了几分，“你可知道你自己身上潜藏着多大的能量？假以时日，以你的资质天赋，必定能成长为一方巨擎，而你却不好好珍惜生命，反倒视生死于无物，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愚蠢！”
最后两个字，老人几乎是怒骂出来的，其声震耳欲聋，比那苍穹雷鸣都要响亮，姜年和丁丰都能感觉到双耳嗡鸣，这声音震得他们灵魂都仿佛在颤动。
姜年震惊，对方一个声音而已，就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很难想象，这老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真人？还是天人？
姜年有些拿捏不准。
唯有不远处的丁丰在一阵脸色变化之后，才用一个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是，是太上长老吗？”
此言一出，姜年心中再度一惊，太上长老？他可是知道的，北卢师门内一共有三尊天人强者，其中一位在莽荒内征战，常年不在师门中，另外两位，则分别是师祖和太上长老。
而且许多人都认为，相对于其他两位天人，太上长老的实力是最强的，他是北卢师门真正的顶梁柱。
此时听到丁丰的询问，姜年怎能保持镇定？虽然他至今也见过乃至于亲身遇到过几名天人级强者，但毫无了解，不知道对方底细的，太上长老还是第一个。
身处北卢师门中，太上长老的话就相当于法旨，姜年不得不严肃对待。
听到丁丰的询问，老人并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这样的行为在姜年看来，已是和默认没有什么区别了。
毕竟对方如果不是太上长老的话，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否认，不然的话，就是对太上长老的不敬，而这样的沉默，反而是确定对方身份的最好方法。
一想到这里，姜年的心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才只是一个脱俗境修士，太上长老却高为天人，他们之间的差距比之云泥都要巨大。
在没有其他防护手段的前提下，恐怕太上长老的一个眼神，都能令姜年当场死亡。
对于天人而言，能做到这一点非常简单，这并不夸张。
不过，姜年的紧张也只维持了片刻，便逐渐缓和了，因为他手上还有一个最大的底牌，那就是妖王。
一旦他遇到了远超自己实力可以对付的危机时，妖王便会出现，到那个时候，无论太上长老是不是天人，都不可能杀得了姜年。
姜年的心也因此放松下来，当然，放松不代表毫无警惕，姜年此时已将精神高度集中，严阵以待。
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姜年依旧寒声道：“什么顾及自身安危？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杀了他，那么之后我就很有可能会被他杀。我在北卢师门内毫无根基可言，而他却有巨大的背景为他撑腰，我不过一个人罢了，若是他的背景出手，我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既然要时刻提防他的暗算，终日不得安宁，不如我现在就豁出一切，先宰了他，即便之后我要遭受更大的危机也无所谓了，至少，我报了仇，绝了他杀我的机会。”
姜年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其中条理清晰，字字在理，使得太上长老都一阵沉默了下来。
半晌，太上长老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向你保证，出去之后，丁丰绝不可能伤你，更不可能杀你，无论是他本身还是他背后的靠山亦是如此，这样你就能安心居于师门内，无需不安与担心。如此安排，你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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