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隔一段时间便吃一点,自然不会记得。”另一个人平静地回答。
是白居仁的声音。
夏余音心里疑惑,“夏小姐?夏小姐是谁?怎么世间还有如她一般不记得往事之人吗?”
“不记得最好,省得记起家破人亡,省得记起那个萧统,北胡的蛮人,生性凶残,会有何好结果。”那个男声又说道。
萧统,听到这个名字,夏余音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猛然一跳。萧统,为何这两个字如此熟悉又令人心痛?
“此番大康与北胡谈和,也不知会是何种结果。”屋子里,全恒又说道。
“不管结果如何,能息战是最好的,也省得百姓颠沛流离,没个安生日子。”白居仁回答。
“尤其是,朝廷失去了夏老将军这样的能与北胡抗衡的人,只怕要多年之后才能锤炼出接班之人,自古士兵易寻,良将难求,夏家遭此劫难,实在是令人痛心。”全恒深叹了一口气。
“论起来,祸首就是那个萧统,若不是他当初那封递给皇上的秘密弹劾书,夏家又怎会遭此浩劫,这个萧统,才应该是音儿最仇恨之人。”白居仁说着,心情越发郁闷了,他搞不懂,为何面对一个与自己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夏余音竟然会原谅他,并与他相爱?
窗外的夏余音,只觉得一颗心越跳越快,萧统,仇人,夏老将军,家破人亡这些词语在她脑子里轮番闪着,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
听到外面的声响,白居仁和全恒相互看了一眼,急忙出了屋子,见到晕倒在外的夏余音,白居仁心里一沉,急忙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回了卧房。
全恒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仍是喝那一坛没有喝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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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余音手脚冰凉,脸色苍白的可怕,白居仁用手搓着夏余音的脚心和手心,最后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夏余音这才一口气缓了过来。
随后,夏余音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巨大的悲伤蔓延过她的心。
“颜儿,你怎么了?有何事说与我听听。”白居仁不确定刚刚夏余音有没有偷听到他和全恒的对话,只得如此问道。
夏余音坐了起来,抓住白居仁的袖子,“萧统是谁?为何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心痛难当?”
白居仁怔了一下,“哦,是北胡一个恶人,杀了大康许多人。”
“恶人?”夏余音喃喃重复这两个字,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夏小姐又是谁?夏老将军呢?为何我听到这些人会心痛难当?你告诉我……”
而后,夏余音又一连串地问道,她将白居仁的袖子攥的越发紧了,整个眼睛里都是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
“都是我认识的故人,你也认识他们,可能因此,你潜意识里会有些难过吧。”白居仁如是回答。
夏余音听了这话,盯着白居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她一字一句问道:“锦年,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是个孤儿吗?”
白居仁咬了一下牙,而后坚定地回道:“是。”
夏余音慢慢松开白居仁的袖子,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躺在床上,呆呆地沉默着。
白居仁帮她盖好被子,“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才是我们的好日子。”
夏余音没有说话。
白居仁看了她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房间。
隔壁房间里,全恒仍在自斟自饮,见白居仁回来,问道:“夏小姐好些了?”
白居仁点了点头,“虽然她记不得往事了,但是潜意识里,这些人仍是没法忘掉,只怕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频繁地记起他们,我一直以为这些药物真的令人忘却前尘往事,现在看来,只是段时间里的记忆封存罢了,早晚,这些事她都记起来的。”
白居仁的语气里甚是疲惫,他费尽了心思想要让夏余音忘记过去种种纷乱,想要让夏余音留在他身边,现在看来,他所有的努力都即将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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