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顾言的怀里，又抹了一会儿眼泪，丁当渐渐平复了心情。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满脸宠溺的男人，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好好爱你，偿还我欠你的债！”
“好！”顾言笑着应了。
应完，他又伸手刮了下丁当小巧的鼻子，用轻松的口吻取笑他：“你瞧你，脸都哭花了。明天思思要出院了，这是件大喜事，不该哭鼻子的。”
“我……”丁当忙伸手擦了把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哭了，不哭！”
“嗯！这才乖嘛！”
转眼间，天色渐暗，顾言没有留在医院吃饭，便回了顾氏庄园。
他答应了顾母晚上要回家，跟她解释清楚孙华平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顾母也没吃晚饭，早早就坐在了餐桌旁等着。
见他进门，她并不似往常那样殷勤，只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冷冷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妈！”
知道母亲还在生气，她态度冷淡一些，顾言也并不在意。
“吃过饭了没？”
“没呢，今天特意回来陪您吃顿晚饭！”
“算你还有点孝心！”
顾言没接话，而是在母亲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上菜吧！”顾母冲厨房的方向说了一句。
立马便有女佣排成排，端着丰盛的饭菜上桌。
虽然桌上只有母子两个人，但菜品却足足有十余种。
大户人家，讲究的是生活质量，不在意浪费，只要求吃的好。
顾言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拿起筷子，还没动手，脑中突然想起丁当叫他不要浪费粮食的事情。
他顿了顿，还是小声说出了口：“妈，就咱们两个人，做这么多菜，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只要有人吃，就不算浪费！”顾母淡淡地看他一眼，“快吃吧，这都是你爱吃的，我特意嘱咐厨房做的！”
“可是，现在这世界上，有很多人连馒头都吃不上，我们应该节俭一点的。”
“小言！”顾母放下筷子，沉声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有吗？”
“咱们家哪次吃饭，不都是这样嘛，平常就算只有爸爸妈妈两个人，厨房也会准备至少十个菜，你往常从来不说，这次怎么倒要提倡起节俭来了？！”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估计又是那个丁小姐怂恿你的吧？！我孙子的身体这么差，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管起我老婆子的吃喝来了？！”
“妈，不是您想的这样，是我自己觉得铺张浪费不好。”
“最好是这样！好好吃饭，吃完饭，我们还有事情要谈呢！”
顾母气呼呼地说完，便不再吭声。
顾言自然也不再说话。
母子二人静悄悄地吃着晚饭，各自心里都是满腹心事。
饭后，顾母率先起身，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便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等着顾言。
顾言见状，也急忙扒完了碗里的饭，起身走了过去。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总想着丁当讲的那些事，觉得每粒粮食都来之不易，不想浪费罢了。
“妈，我也吃好了。”
“嗯。坐吧。”
顾言默默在顾母身旁坐了下去。
老太太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地说：“说吧，现在你可以开始给我讲讲，那个孙华平是怎么回事了。”
“孙华平……是丁当在遂城的丈夫！”
“什么？！”只起了个头，顾母就听不下去了。
她猛地站起来，满腔怒气，睁大眼睛，问顾言：“你说什么？她……她居然有丈夫？！”
“您先别激动，听我慢慢往下说。”
“还说什么？只这一句就够了！她是结过婚的人，怎么还有资格进我顾家的门，养我顾家的血脉？！怪不得我孙子口口声声说他爸爸是孙华平！想来，是那个女人从来没跟他讲过实情吧！”
“她结婚，也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她不想结，人家还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迫她？！”
“她都是为了孩子！为了给思思上户口！”
“上户口？”
“嗯！您应该知道，没有结婚证，孩子是办不了出生证明，上不了户口的。没有户口，思思以后就没办法读书，一辈子都是小黑人。”
“哼，这也都是她自己做的孽！当初，她要是不走，还用得着愁孩子上户口的事情么？！”
顾母抱起胳膊，很是不屑。
“妈，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指责抱怨，是及时止损，不要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不是吗？！”
“那你说，那个孙华平现在在哪里？”
“他，应该还在遂城。”
“遂城？那是什么地方？我居然不知道！”
“是江南的一个小地方，不是旅游胜地，很多人都不知道。”
“这么说，当年，那个女人就是带着我的孙子，去了那个小地方，隐姓埋名？！”
“她……她只是想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
“哼！”顾母不禁一声嗤笑，“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想法不错！可是，你看看思思，他从小就有病，这算好好生下来吗？！”
“思思的病是个意外！”
“意外？！孩子有这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产检都是能查到的！可想而知，她连产检都不去做！这不光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也是对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不负责！”
越说，顾母越是气愤，声调渐渐开始升高。
“妈！您为什么总是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呢？！丁当当初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孤身一人，哪儿会懂那么多？！”
“这都是生理常识，她二十岁了都还不知道，只能说明她愚蠢！”
“妈！我今天是回家跟您好好说的，您别又闹得大家不欢而散好吗？”
眼见着母亲又要将谈话升级成对丁当的批判，顾言忍不住顶撞了一句。
这一句话，更是令顾母火冒三丈，她气冲冲地说：“说到底，你就是要维护那个女人！为了维护她，不惜跟我翻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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