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澜心里无比郁闷。
这两年的时间，他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
不行，等会儿必须找大哥好好谈一谈。
红翡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也都各自散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其中，墨双凝和季明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连对视一眼都没有。
墨奕辰和林瑜也要回房，墨清澜却叫住了他。
“大哥，我们到后山走一走？”
“好。”墨奕辰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二弟恐怕是要问凝儿和明秋的事了。
其实他并不是有意不告诉墨清澜，只不过墨清澜回家的时间还不长，平日里说话也没谈到过这个话题，所以没提过。
兄弟俩往外走去，红翡则上前抱住了林瑜的胳膊，一脸八卦地问道：“阿瑜，你肯定也知道吧……”
她都等不及等墨清澜回来告诉她了。
林瑜笑道：“略知一二。走，去我那儿吧。”
墨清澜和墨奕辰走到别苑后山的亭子里，吹着风，凭栏而立。
二人的容貌都俊美无双，身材颀长，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成了一处风景。
“大哥，凝儿和季明秋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以前认识？”
墨清澜知道的是，两个月前，雍王派人刺杀大哥，季明秋因此而受了伤又中了毒，所以留在了碧山别苑休养。在他的认知中，在此之前，凝儿和季家人士没有关系的。
可是，如果真的只有两个月的相处，不至于就彼此倾心了吧？
墨奕辰无奈地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要说就得从三年前说起了……”
他简单地把两人红叶传情的故事说了一遍，墨清澜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如何可能？”
墨奕辰笑道：“或许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最初的红叶传情，书信通意，让他们俩虽然并不知道彼此是谁，却已经心生好感。凝儿身患怪病，这两年多来，她多次发作而能撑下来，我觉得明秋是有一定的功劳的。”
墨清澜一言不发。
人在困境中，身心遭受折磨时，精神支柱的确很重要。
就像他在千机宫里的这两年，每次噬心蛊发作时痛不欲生，可一想到要保护家人，他就能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坚持下来。
墨奕辰又说道：“抛开这个相遇且不说，就说这阴阳蛊，便是又一个巧合。接二连三的巧合，又非认为，只能说明他们二人的缘分是天注定的。”
“可是季明秋比凝儿大了七八岁……”
墨清澜不是对季明秋有意见，而是对所有有可能当他妹夫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挑剔起来。
虽然季明秋家世好，长得也挺精神，性格上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可要说有极为过人之处，有吗？好像没有吧？
他爹是大将军，国之柱石，打仗水平一流，他妹妹以女儿身冲锋陷阵，是巾帼英雄，如此一来，衬得季明秋很是平庸啊……
“七岁。明秋和你一样大。”
墨奕辰对季明秋更加了解，所以要比墨清澜更能接受他。
墨清澜皱眉道：“我听人说，女子过早成亲、生育，对身体损伤很大。大嫂嫁给你时是十七岁，凝儿如今还是个孩子呢，就算过两年及笄，十五岁也太小了……”
墨奕辰笑道：“所以，你只是不希望凝儿过早出嫁，而不是不希望她嫁给明秋？放心吧，我也舍不得凝儿。”
“他勉勉强强行吧……”
墨清澜并不很乐意，但谁让季明秋是阳蛊之主呢，为了妹妹好好活下去，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况且，季明秋不是说中了毒了吗，谁知道他还能活几天？
这也是墨清澜看季明秋别扭的一个原因。
墨奕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正色道：“清澜，明秋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凝儿。有件事我连父王母妃都没有说过，不过现在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墨清澜的神色严肃起来。
“外界都传明秋中了一种毒，随时可能要命，其实真相并不是这样。他的毒是我下的，这个消息也是我让人到处散播的。”
墨清澜讶然，“为什么？”
他相信大哥的为人，所以第一反应不是大哥想杀人，而是背后另有隐情。
“因为明秋真心想娶凝儿。可是你应该知道皇伯父的为君之道，睿王府有军功，保国公府也有，他不可能坐看咱们两家联姻，哪怕这桩婚事不是为了结党，仅仅是因为凝儿和明秋相爱。”
对此，墨清澜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不像大哥，大哥因为是长子被寄予厚望，经常被皇上和太后喊到皇宫里。
他从小就沉默寡言，性子不如大哥和小妹讨喜，所以进宫的次数是最少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面对皇上和太后之时，更多的是守君臣之间的分寸，而不是家人的亲近。
没有亲情障目，很多事情就看的更清楚了。
墨清澜一直都知道，在皇上心目中，他的皇位大于一切，他不会允许臣子有超出他控制范围之外的能力的。
假如季明秋和凝儿都是健康之人，这桩婚事想都别想。
想到这儿，墨清澜忽然有点庆幸他的翡儿没有家世可言，否则他们俩一定会被拆散的。
脑海中划过去这个念头，墨清澜又重新开始想凝儿的事。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你和季明秋商量好的？他从此一辈子都要装病，哪怕再也不能掌兵，上战场杀敌？”
若果真如此，墨清澜对季明秋真的有点刮目相看了。
墨奕辰点头道：“是的。明秋曾经说过，倘若皇上还是介意，他会远离朝堂，不再出仕。”
墨清澜沉默了。
多少人寒窗苦读，就为了考取功名，追求权势？
季明秋却甘愿抛弃自己已经拥有的……
一个男人若是能为一个女人做到放弃自己的前途，这做法蠢不蠢，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定是真的爱她。
若是让凝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墨清澜无话可说。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支持他们在一起？”他问。
墨奕辰点头，“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情况，不允许我们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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