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德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百姓们和奴婢一样，都盼着您万寿无疆呢。”
圣光帝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叹道：“朕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怕是加了不少溢美之词吧。”
他猜都能猜到，百姓中骂雍王的肯定有，敬佩睿王的更多，可无论是哪一波人，都不会夸他这个皇帝做的好。
他若是好皇帝，雍王怎么会谋反呢？
他若是明君，又怎么会差点保不住东澜国，到头来还是依靠睿王父子才扭转乾坤？
王友德的话，一分可信度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王友德，还在嘴硬地说道：“皇上明察，奴婢只是如实回禀百姓们的心声，绝不敢欺瞒。”
“好了，你退下吧。宣郑晖过来。”
圣光帝懒得跟他计较。
自从周贵嫔死的那天，皇帝深受蛊虫折磨，郑晖就一直留在了宫里没走。
虽然他没办法把迷魂蛊的子虫逼出来，但他针对子虫的天性，用克制它的草药配制了清毒丸，吃下去能稍微抑制一下子虫的活跃程度。
要不是这清毒丸，圣光帝还要多受些折磨。
郑晖住的宫室离皇帝的寝殿不远，很快就过来了。
“皇上，您又发作了吗？”
郑晖匆匆行礼之后，就担忧地上前查看。
皇帝摇摇手，脸上有几分疲惫。
这几日他都没休息好，因为每当快要睡着的时候，迷魂蛊虫总是翻腾一阵。
“郑晖，朕还有多少日子好活？”
圣光帝盯着郑晖的眼睛，不希望他也骗他。
郑晖惊道：“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只要找到金蛊王，蛊虫就能被逼出来，您不能放弃啊！”
他避而不答活多久的问题，这让圣光帝心里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找不到呢？你也说了，金蛊王炼制不易，世间难求，连往哪儿去找都不知道。”
圣光帝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本以为只要找到擅长使用巫蛊之术的高人，就有办法驱除迷魂蛊子虫，可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才发现想的太简单了。
在周贵嫔死的当天，郑晖就给他认识的一位巫蛊高人飞鸽传书，对方回信却说迷魂蛊的炼制之法有很多，除了下蛊之人，其他人若是擅自解蛊，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不过那位高人虽然没办法，却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只要找到金蛊王，无论什么蛊虫都能被逼出来。
这些日子，睿王、季清他们手下的人，包括大内高手，都在秘密寻找金蛊王，虽说没有张贴皇榜，但搜寻力度和范围，却已经极大了。
然而，至今没有一丝头绪。
这才是圣光帝心浮气躁的根源。
一天不把体内的蛊虫驱除，他就一天不能上朝，也羞于见后宫嫔妃。
因为身体的疼痛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曾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在朝臣面前脸面尽失。
这成了他最大的污点。
金蛊王是他唯一的希望，可这希望却如此渺茫。
郑晖正欲开口安慰圣光帝，他却又问道：“倘若找不到金蛊王，朕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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