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直到十点半方才离开。
顾桢坐在床沿边哭了很久，湿漉漉的头发都风干了，眼角的泪水仍旧流个不停。
最后也不知凌晨几点躺床上的。
回来的路上，她都做好了跟母亲坦白一切的准备了。
母亲一句话却把她点醒了。
是的，这世上的男人没几个不介意这事的。
赵涛说不介意，她母亲说那是因为他喜欢她。
赵涛介不介意，她无所谓。
可是，她没法不在意程昌文的想法。
依他的性子，多半也会说不介意。
最起码，直到刚才大门口那一刻，他还是非常喜欢她的。
这点，她十分笃定。
可那又怎样呢？
哪怕他真的不介意，她也不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他的面前。
这个伤疤，这辈子，它是没法自愈了。
那就让她自己带着这疙瘩，默默度余生吧。
这才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揣摩别人的想法。
这样就很好。
这边顾桢胡思乱想的想着，直到天亮都没有合眼。
里边的程晚晚，睡的也不是很安稳。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中，顾母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传了过来。
日次醒来时，看到顾桢红肿着眼睛，昨晚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瞬间就冒了出来。
虽然，没法一一串成一句句连贯的句子，关键信息，却一个都没有漏掉，全被她想起来了。
“阿姨，我没事了，我先回医院了。”
洗簌完毕，程晚晚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医院，把自己听到的全告诉自家叔叔。
人才走到房门口，就被顾桢一把抱住了，“晚晚吃过早餐再回去，阿姨送晚晚回去。”
没办法，程晚晚只能留下。
顾家饭桌，比隔壁赵家的饭桌还要寂静。
顾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哪怕一字不哼，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顾桢父亲，虽然沉默不语，看女儿的眼神，也是慈父关爱的眼神。
这一家子中，最冷峻威严的人居然是顾桢的母亲。
这位母亲一坐下，都不用开口，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她冷冷地扫了程晚晚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可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晚晚烧虽然退了，脑袋仍旧晕沉沉的，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看到自己这么不受欢迎，更加没有胃口了。
顾桢正在低头喝白米粥，看到她放下勺子，立即抬头看了过来，“晚晚吃饱了？”
程晚晚点头。
顾桢转头冲对面的母亲道：“妈，我送她回医院。”
顾母没说什么，只是阴沉沉地哼了一声。
大半年了，母亲这副样子，顾桢早已习惯了。
可是，有时还是会隐隐作痛。
“阿姨很怕的妈妈？”走出顾家后，程晚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桢没有回应她，看她走路有些不稳，主动抱起她。
程晚晚圈住她的脖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阿姨不觉得晚晚重了？”
顾桢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晚晚生病了，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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