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新科进士们，他最中意的便是宁清明，身世清白，为人一表人才，策论诗词更是冠绝众人，绝对是难得的人才。
“能为圣上演奏，乃是臣之荣幸，岂有拒绝之理。”
宁清明重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殷昕玄又是一礼，“只是，臣有一事请圣上应允。”
“哦？不知道宁爱卿所求何事啊？”殷昕玄眉头微微一挑，仍旧面带着微笑，只是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为圣上分忧，本就是臣子的本分。
一个会讲条件的臣子，可不是一个圣上愿意看到的。
宁清明根本就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在意殷昕玄的表情，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还在吃点心的沈怜，微微一笑，说道，“臣之师妹极为擅长古琴，其水准尚在臣之上，所以臣请圣上恩准，让我师兄妹二人合奏一曲！”一个人演奏有什么意思，若不是为她演奏，若不是与她一起演奏，那他宁愿这辈子都不再碰任何乐器。
随着宁清明的话语落下，众人的目光也随之一起落在了沈怜的身上。
之前还在吃点心的沈怜见众人，尤其是自家爹爹向自己看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点心，重新作出端庄的样子来。
心中则是忍不住又哀叹了一声，师兄这是在做什么啊，明明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在人前表现什么，怎么偏偏还要拉上她一起演奏啊。
众人的目光之中大部分都是探究之中带着一些好奇，只有殷宸看向沈怜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宁清明那家伙对她的心思啊，若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又怎会一直吃醋。
殷昕玄的目光也落在了沈怜的身上，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深意，笑容也加深了一些，“朕只知道沈小姐医术精湛，诗词也是一绝，倒还真是不知道沈小姐还有一手好琴艺。
如今宁爱卿开口想请，不知道沈小姐可愿意与宁爱卿同奏一曲？”传闻自家弟弟的这个未婚妻可是向来与自家弟弟不和，关系很是恶劣，与她师兄宁清明的关系则是一向很是亲密，而现在看来宁清明好像对她有意啊。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殷宸，却见他正端起酒喝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笑了一声，真是有趣啊！“能为圣上演奏乃是臣女的荣幸，只是巧妇难煮无米之炊，臣女并未带古琴在身，还请圣上明鉴！”沈怜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向殷昕玄一礼，语气有些为难地说道。
她倒是想要拒绝，但是现在的情况能够允许她拒绝么！就别说她拒绝了之后，师兄会下不来台了，若是她敢拒绝，只怕自家爹爹就得先黑了脸。
“此事倒是不难。”
殷昕玄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向旁边的太监吩咐了一声。
很快便有几人走了上来，当先一个乐师模样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古琴，身后则是跟着两个侍卫抬着琴桌，再往后还有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琴凳。
三个侍卫在场地之中摆放好了了琴桌和琴凳，那乐师则是小心地将古琴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琴桌之上，然后又迅速地离开了。
“如此，臣女就献丑了。”
见到殷昕玄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沈怜还能怎么办，只能笑着说了一句，缓缓地走到了琴桌后坐了下去。
而宁清明也同时走到了她的身边，从袖中取出了一支洞箫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怜的眼神之中带着些埋怨，而宁清明的眼神之中却满是温柔。
随即沈怜检查了一下琴弦，便将雪白修长的十指放在了琴弦之上，而宁清明的手指也是按住了洞箫，微笑着看向了殷昕玄，询问道，“不知道圣上想要微臣和师妹演奏何曲？”虽然知道师妹可能会有些不情愿，不过他却清楚，这根本就不会影响到师妹的发挥，因为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无比认真。
“朕曾听闻古有人弹奏《百鸟朝凤》之时，曾有无数雀鸟环绕，堪称神异，不如你师兄妹二人，便弹奏此曲吧。”
殷昕玄闻言先是沉吟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
他倒是不会认为宁清明和沈怜的合奏能像古书上记载的那样神异，有雀鸟环绕，只不过是喜欢这这曲的含义罢了。
百鸟朝凤，岂不正预示着众人朝拜于他，乃是极好的兆头。
“微臣谨遵圣谕。”
宁清明应了一声，转过头与身边的沈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沈怜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起来，而宁清明也同时将手中的洞箫送至唇边吹奏了起来。
悠扬悦耳的琴声和萧声顿时在场中响起，那琴声与萧声配合的极为完美，众人顿时便沉醉在美妙的乐曲之中。
很多人甚至闭上了眼睛，随着乐曲声微微活动着手指，脸上则是带着点点笑意。
众人之中也只有殷宸面沉如水地看着合奏的宁清明和沈怜。
而坐在主位上的殷昕玄看着面沉如水的殷宸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一些。
一身红衣的宁清明目光温柔地看着弹奏古琴的沈怜，而一身浅黄色衣衫的沈怜则是低头弹奏着，偶尔抬头与宁清明相视一笑，欢快的乐曲伴随着百鸟和鸣的声音，在他们的周围环绕着。
手指轻盈地在琴弦之上跃动着，沈怜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虽说这次并不是她主动想要弹奏的，但是那种与师兄合奏之时的畅快淋漓，还是忍不住让她心情愉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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