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京城上下的宴会似乎少了很多,没有人提起了,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下,那样安静,那样枯燥。
或许时光的流逝,可以让人们淡忘这一切,可以让南宫承煜和谢轻谣走出悲伤,但是这种时间是需要久久的苦伤来弥补的。
他们做不到像皇上所说的那样痛快,转眼间就能忘记一切。
人是感情动物。
恐怕就连皇上自己也做不到吧。
难道不是吗,皇上在听到南宫远出事的那一天,也是将自己闷在了金銮殿内许久没有出来。
总是奢求所有人将历史淡忘,却忘记了当人们在淡忘的时光中,总会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
有些伤痛会一直存在,难以消逝。
如果你还记得,你还恋眷,你会被人称为优柔寡断。
如果你选择了忘记,隐藏住心中的悲伤,对所有人施以笑脸,又会被称作无情。
没有对错,只是如果被风言风语所左右,那么一切都是不值当的。
对于宸王府来说便是如此。
不论南宫承煜如今做了什么,说了哪些话,最后都会令人所诟病,有些刺儿是挑不完的,与其这样,倒不如什么都不做来的干净。
宸王府的上空总是那样明朗,就算是在秋冬两季,外面都是灰突突一片,树枝干枯,褐色的叶子垂落满园,但宸王府依旧那样多彩。
种了满院的鲜花。
春夏秋冬,无一没有例外。
缤纷乱眼,才能弥补内心的空虚。
那一片梅林是司暮云当时最喜欢的,绿梅红梅将雪海遮掩,红绿一片,不似妖媚,更似孤傲于群芳,不愿与其争渡。
花蕊的嫩黄,花瓣的鲜红,小小一点,那样娇俏。
这里的梅花养的极好。
宸王府封门的这段日子,谢轻谣经常来这片梅林,一则是怀念,二则……
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变了。
曾经的她十分务实,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是很感兴趣,觉得这种文人雅客的情趣她或许学不来,但现在不同了,她觉得,这些未必是文人雅客才要有的,培养情操不过是借口,内心的空虚才是最致命的
看着这些梅花,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幻境内,司暮云还活着,那样温柔的向自己走来,一身棉绒斗篷,温暖和蔼,踏足雪迹,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话声轻柔,像是百灵鸟一般动听。
莫真说她其实还没有缓和过来。
她承认。
她确实没有缓和过来。
所以也更别提去安慰南宫承煜了,她自己都做不到宽慰心胸,又何必假惺惺的说一些自己都做不到的话。
她最后能做的,只有陪伴,只有相守。
这是最大的承诺了。
已非年少,青春流逝。
曾经的她可以将这种伤感带给所有人,让每一个人都陪着她悲伤,她会不顾及场合,她会一直趴在南宫承煜哭喊的撕心裂肺,她会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只为了自己能够安慰一些。
但如今不同了,她不想那样做。
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他人之上,与恶人又有何异?
她也不会像曾经一样,趴在南宫承煜的怀中,哭诉着自己的悲伤。
如今的她看来,这样的行为,是对南宫承煜的莫大折磨,也是对她自己的最大羞辱。
她已经是王妃了,她要能担得起这个身份。
走在雪地中,已是黑夜,远处雕花廊道内点着幽黄的竹灯,清净孤冥,梅林中隐约闪着微光,树梢之上挂着竹灯,灯芯微弱,渐灭淡薄。
夜晚的梅花更有一番韵味,独立枝头,没有那么明艳,却像是一种精神的寄托,纵身流连花丛中,回首,却发现此处才是最后的归宿。
踩在地面软软的,传来沙沙声响,冰凉的雪水渗着鞋袜触碰到脚踝,寒气丝丝入骨,旧伤的疼痛从心底作响,像是有针在扎,像是有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肺。
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傀儡。
“主子……我们回去吧,你的伤还没好,这里真的太冷了……”
莫真的脖颈间围着一圈纯白狐毛领,一身紧身的短衫,手腕处的束腕是墨金色,腰间别着一刻夜明珠,十分华美,将周身的杀气减少了一分,多了一些女子的温和。
那颗夜明珠是司暮云之前送给莫真的。
司暮云估计是满大燕除去谢轻谣和南宫承煜外,唯一没有对莫真的身份有过歧视的。
莫真的漠北血统几乎致命,在大燕受到的羞辱她都默默忍住了,从来不会给谢轻谣透漏半句,任谁问起都是笑哈哈的说一句:“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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