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谣轻轻道:“人这一生,要走很多路,但重要的只有那么几步;也要认识很多人,相知相熟的却也只有那几个。父亲与郕王府之人相谈甚熟是因为观念相同,便是一言一句,都能贴合心意。至于下面一些无所谓的人,讨好的话听得也够多了,何必在这里费口舌呢。”
远处传来铮铮的敲击声,越来越像,锵锵入耳,击打过后明亮的声音就像是刀剑交锋。
“咚咚——咚咚——”
远处击鼓,众人起身,纷纷告手行礼,看向声音之处。
声音渐渐沉重,隆隆作响,谢轻谣也迅速到了自己的位置边上,福身行礼,与众人一齐高呼:“拜见皇上皇后——”
声音洪亮如钟鸣。
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轻轻走来,皇后跟在一边,后面又跟着数十位伺候的,等皇上皇后到了上位后,皇上这才摆手,一边的高公公立刻呼喊:“免——”
众人谢礼坐下。
皇上打破:“今日既是年宴,也不必距拘礼,便是要热闹一些才好。”
话是这么说,下面人哪敢这么做,都赶忙应和着说了几句。
过了会,皇帝说了几句话,年宴才正式开始。
便是歌舞上场,丝竹悦耳,杯盏交错,更是灯火辉明。
皇后身边的琉璃走来,道:“拜见宸王妃,皇后娘娘命王妃代酒礼。”
谢轻谣福身应是。
看着这些酒水,还好,都是一些清酒,就算是喝一百杯应该都不会醉。闻着味道也不多,是宫中酿的果子酒,味道十分清甜。
一杯饮下,心扉凉凉。
朝中之人不用谢轻谣去看,她只负责各家夫人们。
郕王府没有来世家夫人,故而直接到了几家国公夫人面前,首当其冲的就是司暮云。
谢轻谣和司暮云的短暂对视一笑,两人同饮,司暮云一杯饮完,似有惊讶之意,她看了看谢轻谣,随后笑了。
谢轻谣之前已经悄悄的让人将司暮云的酒水换成了清水,司暮云身子不好,再者,也是礼佛,知道她不喜酒水,但这种场合也由不得说不,索性这一次年宴场上都是她安排,也算是她顺手……
再往下,便是几家国公夫人,她们一齐起身,笑道:“宸王妃安好。”
谢轻谣道:“今年便是我来替了母后给你们行一杯酒。”
下面人一一应和。
皇后的意思这么明显,没有人会打这个脸,心中知晓后,也纷纷道:“王妃福泽天象,您来行酒,是我们的福分。”
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到了侯爵夫人面前,知她有孕,谢轻谣笑笑:“侯爵夫人怀着身子,也不知可还能用酒水?”
侯爵夫人起身笑道:“王妃不必担心,王妃亲自来行礼,不饮一杯却是妾身的失敬了。”
再一杯。
之后还有几家世家贵族夫人,一一过去后,谢轻谣呼了口气,总算都解决了。
那边的小姐们已经开始玩起了花令,欢笑一片,十分热闹,谢轻谣则是躲在一边,先歇会儿,有个小太监来,说道:“拜见宸王妃。不知王妃刚才可曾见到一人?”
谢轻谣皱眉:“人?什么?”
小太监行礼道:“刚才有一个人要进来,因着外面天色黑,一个回头就不见了。”
“看清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看清,奴才刚和一个人回头说了几句话,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到里面来。”
谢轻谣道:“你派几个人在里面搜着,但不可闹得太大,小心一些。”
小太监立刻应是。
谢轻谣转身要去找秦子萱,正好看见了秦子萱身边的珊瑚,珊瑚道:“宸王妃安好,我们王妃刚才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撞了一身酒水,现下正去偏殿换衣裳呢,因着怕这里还有事儿,所以命奴婢在这里等着。王妃可是有什么事儿?”
谢轻谣摆摆手,道:“没事了,我自己去找她吧。”
偏殿那边都是亭阁,平常也没有人去,但是因为年宴是个好日子,故而四处的听歌,角角落落都挂上了彩灯,一片欢腾之气,倒是将之前的阴霾减去了许多。
走在石子路上,耳根清净了许多,前面如今也用不上她了,大多都是太子妃喜笑着应酬,总算得了闲,等那边快要结束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去偏殿的路上,遇见了池晚宁,池晚宁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神思不定,嘴里正念叨着什么似的。
眼神有些空洞,也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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