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卢彪把这句听到的戏文念了出来，见林芸豆一脸疑惑。
忙解释道：“这是《霸王别姬》里面的戏词。”
林芸豆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会听到有人唱戏？”
林芸豆巡视一圈，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果子。这是下午卢彪捡回来的野果，但是几个因为在路途中被其它野果压烂掉了，被卢彪丢弃在一旁，其它的果子都被卢彪吃光了。
手指轻轻一捏，野果汁水立刻流淌出来，香飘四溢。
林芸豆的手指缝隙滴落下来鲜红的汁水，竟然与人体内流淌的鲜血颜色非常接近。
从表面的接触上看，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卢彪除了吃过这片土地结出来的野果，其它的都和林芸豆接触的一样。
林芸豆将果子丢掉，随手捏了清洁法术。
手指上沾染的果汁却没有被法术清理干净，手上依旧染上了红色。
林芸豆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卢彪。“把你手伸出来。”
卢彪伸出了双手，此时，在蓝色的火光照耀下。这双粗壮的大手上，除了脏以外，还有许多红色沾染在上面。
林芸豆抬眸仔细观察卢彪的嘴唇，那唇色根涂抹了胭脂水粉般鲜艳。
先前她没有留意，因为果子很小巧，卢彪基本上一口能塞好几个野果进口。偶尔有汁水被牙咬破，流淌了出来。嘴唇当时被染红了点，也属于正常。毕竟有些果蔬色素含量非常高。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此时，卢彪的嘴唇依旧跟刚刚吃完果子时候一样鲜红。
这就有点不太正常！
林芸豆拧着眉，盯着火焰沉思。
卢彪此时也没有心情再睡，他暗恼自己太过不小心。这一路的经历都在提醒着他，这里怎么可能太平。
他一瞧见熟悉的野果，想也没有想就采摘回来，直接就吃。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女人期期艾艾的唱戏声，还在持续着。
在这寂静的夜晚，蓝色的火光下，卢彪的脸显得很是扭曲狰狞。
拔出了腰间的枪干，照着先前被他砍光的草坪面跑去。“妈勒个巴子！装神弄鬼，有本事跟爷爷出来干！”
就在他怒气冲冲的打开了枪的保险杠的时候。
砰！
远处传来了枪声。
卢彪吓的一个哆嗦，把枪又塞回了裤腰带上。
返回到了营地，见林芸豆还在盯着火焰发呆。
“有枪声，这会你应该听见呢？”卢彪托着背，佝偻着腰，伸长脖子，手朝着背后的方向指去。
“蒽！估摸着跟你一样。”林芸豆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
卢彪起身，一拍脑袋瓜子，随机大笑起来。“还真是。他们说不定也是找到了这种野果充饥。”
而后，又紧张的询问道：“这她娘的到底是什么鬼果子？”
林芸豆听到“鬼果子”三个字，眼眸一亮。捡起了刚刚被她随手丢弃的野果，朝着火堆里丢了进去。
燃烧的火焰，发出了爆炸的滋声。火光陡然飙升，约莫着有一两米来高。
燃烧的火焰，此时宛如一面摇晃的蓝色液晶显示屏。
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女人穿着一身唐朝时期官宦世家小姐的衣服，双手捏着兰花指，莲步时而抬起脚跟，走着舞步。
女人走的正是踏雪寻梅步！
林芸豆虽然不知道这步法的名字，但是，村里的疯子老头明显是认识这步。还有那个不是人的“宁先生”。毕竟这种步法，林芸豆就是从宁先生那里瞧见的。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是我摘了桃花，等待故人归来。还是你开的盛宴，吸引了我的眸光。”林芸豆用灵气修改了自己的声线，又顺手掐诀。
此时，卢彪的眼中，林芸豆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
眼中惊讶不已。
此时，卢彪非常聪明的没有去打扰林芸豆，而是安静的待在一旁观察。
这带着宁先生的声音，也随着唱出了这句戏词。
火焰仿佛一道玻璃门般，缓缓打开了。
女人转过了身型，那是一张怎样令天地失色的脸孔。
即便见惯了各种美人面皮的林芸豆，神色微愣一下。
这般样貌即便放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那也是佼佼者。
女人的身影很是轻飘，那完全就是一个虚晃的、宛如一个高科技的投影一般。
她没有实体！
“月入红尘，无归期！凤葬龙潭，桃花开！”女人的眼神显得很空洞，似乎她生前便已经是个瞎子般。
“咦！”林芸豆轻声疑惑一声，因为这句话她在村里听到疯子说过。
女人温柔一笑，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般。
即便已经没有实体，这等绝色佳人一笑，竟然依旧让人心神荡漾。
“你不是阿宁！”女人说道。
林芸豆见对方识破，大方的承认。“蒽！我见过他。”
女人转过了身子，又回到了火焰之中。“可否给我讲讲。”
林芸豆卸掉了伪装，毕竟这法术维持也消耗灵力。
林芸豆将当初遇见宁先生的事情讲述一遍，还有对方说过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
“阿宁没有负我！”女人蹲下身子，从背影来看，还能瞧见对方肩膀一抽一抽。
林芸豆追问道，“宁先生他真的不是人吗？”
她把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女人转过身来，还能瞧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她笑着反问道：“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身为修士的你，又算是人吗？”
“这～”林芸豆被问住了。她从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此时，被一个陌生人问了出来。
卢彪举起手，插嘴道：“不算。”
立刻又蹲下去身子，似乎怕被女人盯上。
林芸豆回头看了一眼卢彪，没有多言。
接着询问道：“我当初见到他，真的感觉他就是人！”
女人掩嘴而笑，那如烟的柳腰，随着摇晃一下，身姿妖娆妩媚。
“那是因为被寄生的那个人，他还活着。”
这一句话点醒了林芸豆，她回想起当初宁先生正常状态时候讲的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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