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皱着眉，搓着他的胸口，就好像他身上沾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停下。”
杨滛努力支撑着身子，几番欲起，又被他不悦的摁了回去。
他执拗的捉住了他的右手，在手心里搓着泡泡，把他手背都搓红了，“我看见你给别宝宝喂饭了，用的这只手。”
杨滛有火，抽回手，喝道：“你神经病啊！”
他反喝：“我说了不要动！”
杨滛被喝得一怔。
狗崽子握着他的手，眼睛红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说：“哥哥是大骗子，你答应过我不抱别的宝宝的。”
杨滛：“凭什么？”
张煜：“凭你是我的东西。”
杨滛快气死了：“什么你的东西？我身上有写你张煜的名字吗？”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他抬起红征征的眼睛，目光执拗又可怜：“是你抱了我，做噩梦的时候哄我，也是你亲口告诉我妈妈还在。对我好的，只能是我的，不可以再对别人好。”
“不是……”杨滛语无伦次：“我……我这就算对你好了？”
张煜低下眉眼：“除了妈妈和爸爸……从没人对我这样过。我喜欢哥哥，哥哥也应该喜欢我才对。可是哥哥老是对我不理睬……还会去抱别的宝宝，你答应过我只抱我一个人的。”
他把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委屈巴巴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哥哥要杀我，我才控制不住自己。”
杨滛无语：“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都是修女的错。”那可怜模样令杨滛心里的火消下了大半，“是修女害我伤害哥哥的，哥哥不要怪我。”
修女？
杨滛皱起眉。
张煜扑在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疯了一样自言自语的：“没错……都是修女的错……不怪我……”
没他控制，杨滛终于艰难的坐了起来，抱着张煜的时候，发现怀里的张煜居然在瑟瑟发抖。
修女么？
杨滛都不愿意想起。
因为想起来那个画面能让他几天吃不下饭。
他抱着张煜，心忽然软了几分。
刚刚的事他的确也有错，如果不是太用力盘得这狗崽子发火了，狗崽子也不会记起孤儿院那段回忆。
“行吧。我不会再抱别人了。”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今天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但你也要做到答应我的事情。”
张煜扳直身子。
杨滛把他推开，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一看地上全是撕得凌乱的衣服。
这个奇怪的画面……
要不是他和张煜还是个小孩，指不定会被人误会发生了什么。
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浴巾，扔给到他头上，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对于我是个什么存在。”
张煜抱着浴巾有些不解。
杨滛关上柜子，面色沉重好一会，才说：“……浴室温度升高了，你洗完早点出来，免得晕倒在里边。”
张煜乖巧点头：“好。”
杨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晚饭后。
杨滛在客厅看电视。
杨温然坐在他旁边，一边用笔记本跟别人开会，一边抱着张煜教他一些难懂的金融方面的英语，并且告诉他这些东西以后必须要学。
电视上明明播放着欢乐的动画片。
杨滛却苦涩的扯了一下。
这对“父子”的画面可真够刺眼的。
会开完了。
杨温然关上了笔记本，看向情绪不怎么开心的杨滛，说：“杨杨明天给弟弟收拾一下，我们要去教堂做礼拜。说不定会住在教堂里边。”
杨滛无精打采地应了：“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杨温然奇怪道。
他道：“星期天和同学约好去野餐。”
张煜在杨温然怀里竖直脖子看来，“是和班上的宝宝么？”
杨滛：“昂。”
张煜眉头一皱：“我也要去。”
杨滛瞥了他一眼：“不带你。”
“唔……”狗崽子委屈的看向杨温然。杨温然接受讯息，看向杨滛：“把弟弟带着一块去。”
杨滛：“？”
杨温然：“阿煜现在就应该和小朋友们一起多待待，给他适应适应。”
适应个篮子。
杨滛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我不去了。”
张煜开心了：“我也不去了。”
“那好。明天你们两个跟我去万圣院做礼拜吧，记得带上换洗的衣服，我们可能晚上住那。”
“万圣院？”杨滛奇怪的眯了眯眼：“平常不都是去圣母院么？”
杨温然：“这不把阿煜带回来有点时间了么？我怕阿煜想念万圣院里，就准备带过去玩玩。昨天修女还给我打电话问阿煜的好呢。”
杨滛下意识瞥了张煜一眼，就见张煜僵在了杨温然怀里，睁大着一双眼睛，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那表情就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人都吓没魂儿了。
等等……
杨滛一愣，万圣院？
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杨温然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问：“阿煜怎么样想不想去看看孤儿院的小朋友啊？还有以前照顾你的玛雅妈妈。”
张煜脸色更白了。
玛雅修女？
杨滛神色复杂。
那个全本书结局最惨的人。
被挖去眼睛、剪掉舌头……钉在教堂的十字架上，被一把火活生生烧死的。连着她一起烧死的，还有孤儿院十多个长大成人的孩子们。
万圣院……
那里曾是张煜接受圣水洗礼的地方。
也是玛雅死去的地方。
杨滛原本以为张煜会拒绝，毕竟那是造成他心理扭曲的黑暗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想回忆第二次。
未想，张煜却忽然笑了：“想。”
杨温然哈哈一笑：“想什么？”
张煜眉眼弯弯：“想修女妈妈，想那些宝宝们。”说着，睁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杨滛：“哥哥也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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