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香酥鸭（六）
出了蘅芜苑的小翠，小红，心里面的不满情绪是随即就爆发了出来。两个小丫鬟是一句，我一言的边聊边朝厨房而去。她们话题的焦点，早就已经是老生常谈。两人对于六夫人楚寒月的不满，可不是一点，二点，纷纷地埋怨她们的主子楚寒露过于看重姐妹亲情，没有拿出蘅芜苑主人的身份来压对方一头，反倒是让对方有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的趋势。
怏怏不快的小翠和小红，一见到人之时，就不再多言，直至快要走到了厨房，是才结束了这一次的聊天。她们一前一后，一走进厨房就去了张管事的面前，毕竟各院子菜肴的调拨可是全由她来安排和调度。
“今夜，五夫人和六夫人是会合在一出用晚膳，所以劳烦你老把我们蘅芜苑的那二份儿菜肴拨发出来，以此好让我们二人带回去。”脸上挂着笑容的小翠，清楚院中的两位主子都在府中不得势，于是只能客客气气，再三有礼道。
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双眼时不时监督属下们干活儿的张管事，搭眼看了面前的二人一下，便认出是蘅芜苑内的小丫鬟小翠和小红。没有在第一时间打理两人的她，徐徐地站了起来，冲着满屋子的人等是大声问道：“你们谁清楚，老爷今晚是会去那一个院子用晚膳？”
刚把一个菜是炒好装入盘子，放下勺子的翠竹娘，背转过身，双手是在围裙上面擦拭了一下，向着她是一边走了过来，一边是应答道：“先前，你老不在的时候，兰心阁的小丫鬟就来厨房传过了话。今晚，老爷是会在她们院子和曦夫人，二公子一起用晚膳。”
清楚了家主会在那一个院子吃饭的张管事，自是会当成第一要务来紧抓，细问道：“可有说过要特别准备什么菜肴没有？或者某一些菜肴需要精心处理？”
走到了她近旁的翠竹娘，停下了脚步，笑呵呵地回禀道：“你老放心的坐下。我都和大家一一说过了。最近，曦夫人的嘴巴淡，所以要求我们把她平日最喜欢的那几个菜肴的味儿做得稍稍重一点儿。这事儿和老爷喜欢的吃食，我全部都托付给咱们李府的首席厨娘郑姐姐来办了。除此以外，我就算是给她打打下手，负责其余的菜色。”
“这事儿马虎不得。”深知林若曦的嘴巴不但刁，而且好美食，吃得出一个所以然的张管事，不敢怠慢这一位在府中既得宠又得势，还是正儿八经的诰命夫人。没有因此就放放心心地重新坐下的她，补充道：“大夫人那一边可有什么特别嘱咐没有？”
“这倒是没有。应该还是按照老样子在准备，一碗白米粥，一个馒头，四盘各色时鲜的瓜果蔬菜，少放油和盐。”知晓家主不陪大夫人用晚膳之时，赵甜儿的晚膳一般都是吃素的翠竹娘，一一地向她回禀道。
“送去大夫人那里的四道素菜，你们可要做得用心，精细。非但如此，那一碗白米粥和那一个馒头，可都得给我用最好的米，最好的面，单独的去做。”张管事是好生的叮嘱道。
“你老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面。她们也都不是一天，二天在这厨房里面当差，而全都是门清的很。蔬菜用得都是最新鲜，最好的嫩芽尖部分。”满脸堆笑的翠竹娘，同样是没有去理会站在不远处的小翠和小红，进行相关的补充道。
和她们是心照不宣的张管事，自是明白这厨房里面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被她们这一帮子人在背地里给府中人等是排列了一个顺序。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及其大小姐和两位公子自是排列在了第一梯队的吃食是来不得半点儿虚，而至于其她旁人，继续依次递减，差就差一些是了。
这仅次于四夫人秋月之后，算是同属于第二梯队的人等，便是府中的大管家朱彪，二管家周虎，大姑娘丑丫头，大姑姑凝香，头等丫鬟绿儿，并排在了一个梯次，再接下来就是第三梯队的紫鹃，紫嫣，小霜，冬香，夏香，桃红一干二门内的二等丫鬟以及杜鹃，清雅，赵汉等府中的主要管事人等。继续下来的第四梯队，才是排到五夫人楚寒露及其府中文书等人。至于六夫人楚寒月，则被归到了抚琴，司棋，侍书，入画等一干二门内三等丫鬟的范畴当中属于第五梯队……
站了好一回子的小红，见没人理会她们，于是忍不住催促上了一句道：“我们夫人还等着呢！”
“急什么？难不成，你的眼睛瞎了？大家不是正在忙着准备吗？”被她这一催就老不乐意的张管事，口气非常生硬道：“都给我，等着。”小翠伸出左手是拉了一下站在自己边上小红的衣袖，示意她还是耐心得等着，反倒还要快一些。这一催，恐怕就得比平日里面还要慢，毕竟主母在府中是既不得势，又不得宠，使得她们跟随着的丫鬟不招人待见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时从外走了进来的秋彤，一面是用右手扇动起闻到的油烟闻，一面是走向了张管事，直截了当道：“大小姐说了，她今晚要吃鱼脑豆腐。”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两个人下去杀鱼，取出鱼脑来为咱们家的大小姐做上最为可口的鱼脑豆腐。”刚才脸上还有一点儿温怒的张管事，瞬间就变换出了一张笑脸来面对道：“厨房里面油烟实在是大。姑娘，你还是在外面坐着嗑瓜子吧！一回子做好了，我再让人去叫你来取便是了。”
“那就麻烦婶子费心了。”同样是清楚她是什么来头的秋彤，没有依仗自己是大小姐近身的四等丫鬟就目中无人，依旧客客气气道。
“一点儿都不麻烦。为我们家大小姐办事，那是应该的。”笑得满脸褶子涌出的张管事，一面吩咐起厨房内打杂的两名仆妇是赶紧出去杀鱼取鱼脑，另一面是又指派了一个粗使丫鬟把一个什锦盒子拿了出去招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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