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四月快要结束, 气温渐暖, 喝饱了水的绿植疯狂地生长, 鸟语花香。
窦小野走出地铁站，看着头顶的蓝天白天，发自内心地感慨：真是个好天气！
下了地铁, 又转了趟公交，坐了九站之后, 下车, 还要再走两百米，七拐八拐，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志——远程驾校。
窦小野喘了口气，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真难找啊。”
当初是在学校里报的名，窦小野没来过这里，只听考过的室友张小可说这驾校位置有些偏，让她早点过来, 还叮嘱她说：“有些教练脾气特别暴躁，迟到了不好。”
于是窦小野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跟教练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她快步走了进去，被告知那个安排带她的教练在带另一个学员，让她再等等。
招待她的人是个年轻妹子, 妹子态度倒是不错, 给她拿了把椅子, 还问她要不要喝水。窦小野摇头。
除了她, 等候的还有另外四个人, 两个男的两个女的，一个个埋头玩手机。窦小野不知道教练什么时候结束，也坐下来玩手机。
打开微信，点开某个熟悉的头像，看到这样一行文字：“我去忙了。”
窦小野嘴角一弯，回复对方：“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我到了，在等教练。”
对方没有回复，她也不着急。还没等她退出微信，523宿舍群里突然冒出一条未读消息。
消息来自室友张小可：“好无聊啊，你们在干嘛？”
窦小野手指动了动，问她：“你上班还无聊？”
张小可：“哎，领导在接客，我就帮着泡了壶茶，没我什么事了。”
她们今年大四了，第二学期全面停课，就等论文答辩。还没毕业，一部分的同学工作已经落实，523宿舍四个人也是各奔东西。
张小可运气很好地考进了市里某个机关单位的某个部门，每天的工作就是发发邮件送送快递端茶递水，工资不高，但是很轻松，用她自己的话说：“这种工作就适合我这种不思进取的人。”
刘淼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音乐这条道路上摸索，别人忙着到处找工作，她就跟着她的乐队到处跑场子给人唱歌，也算是中文系的一朵奇葩。
许盼盼当年说要考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前段时间她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现在在男朋友的公司里实习。
大三那会儿，导员曾经找过窦小野，说系里保研的名额可以给她一个，问她要不要继续读研，她拒绝了。导员很震惊。
不仅导员震惊，连班上的同学也感到震惊，毕竟大家都知道窦小野是个年年都拿国家一等奖学金的学霸，所有人都以为她热爱学习，谁能想到到她会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窦小野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她没有考研，也没让自己闲着，大学期间，她忙着考各种证书，其中有一个就是《教师资格证》。
三月份的时候，A市一中招语文老师，窦小野去参加面试，被录用了。再过几个月，她将成为一名人名教师。
工作落实了，就等着论文答辩，可也不能这么白等吧？窦小野思考过后，决定趁这个时间把驾照考了。
“你不是今天练车吗？”——愣神间眼前又多了一行文字。
窦小野把心思收回，回道：“还没到我，在这里等着。”
张小可可能是真无聊，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了，逮着她东拉西扯聊了很久，一直聊到窦小野手机电量从百分之八十变成六十五，张小可被领导叫走才结束。
一起等候的学员被叫走了两个，窦小野站起来问之前招待她的妹子：“还有多久啊？”
说好九点开始，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
那妹子看了看时间，脸上有些尴尬地说：“应该快了，你再等等。”
窦小野还能说什么？只能等了。
等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十。
一个理着寸头又黑又壮的男人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粗着嗓门问：“哪个是窦小野？”
窦小野噌地站起来：“是我！”
男人喝红牛的动作一顿，眼珠子亮了起来，放肆地将她打量了一圈，走上前来：“你就是窦小野？”
窦小野看到他胸前的工作牌上的名字，跟之前联系她的教练名字一样，笑道：“是啊！教练，我等了一个小时了，轮到我了吗？”
男人把红牛放到一边，说：“你到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我没有你电话……”
“给我发微信啊！”
“我发了你没回。”
教练黑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摸了摸鼻子，说：“刚才在忙没注意看。来来来，我们先交换手机号码。”
未来一两个月可能都要跟这人打交道，窦小野也没有多想，和他互换了手机号码。
存好了号码，教练眉开眼笑地说：“走走走，去练车！”
男人黑炭一样的铁手抓了过来，窦小野条件反射地退后避开。
教练手落了空，搓着手掌心，笑嘻嘻地说：“走吧走吧，再不快点赶不上吃午饭了。”
窦小野皱了皱眉。
她跟在教练后面上了一辆车。
刚开始教练教得很认真，告诉她哪个是离合哪个是油门，表情专注像模像样，他给窦小野做了一遍示范，然后让窦小野自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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