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豹点点头，“果然有骨气，我最欣赏你这种又品格的人，明知死路一条，也誓不低头，有侠客之风！”黑豹说着扬起了手，身后一直成膜不语的黑衣人们忽然一齐抽出了一把短剑。
“刀对剑，你们不吃亏，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丧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你打不过的时候能跑得掉，这是我给你的最后忠告。”黑豹转过头，在他眼里，这些人似乎已经变成了死人。
“兄弟们，黑豹堂代史其哥执家法，今天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如果有人弃兵器逃跑，不要追，留他一命！”黑豹说着缓缓穿过黑衣人之间，消失在了来时的夜雾之中。
雨！下雨了吗？
丧彪摸着自己脸上的液体，忍不住抹在手上，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是红色的。
那是血！不知道是谁的血！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血。
战况比想象中更惨烈。
这群黑衣人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快准狠，不要命的同时，可说是招招都要人命。小弟们常年打架斗殴，但也最多砍人几刀，从没有人会想这帮亡命之徒一样完全是冲着要人性命来的。这里是内地，杀人是死罪！
小弟手里饿西瓜刀被砍碎了，喉咙被割破了，血雾喷射了丧彪一脸。另一个小弟的手被砍飞，落到了好几米远，那小弟一边痛叫着，一边拼命的朝手掉落的地方冲去。有的被划破了肚子，场子落了一地，有的半个脑袋被削掉。
排挡里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浆脑汁铺满了地表。这哪里是械斗，这分明就是屠杀，是单方面的屠宰，在这群黑衣人眼里，自己这方简直就是没有反抗能力的猪仔。
修罗场，是生命的尽头。也许真的如黑豹所言，今天真的要一个不留了。
丧彪想到这里，忽然开始后悔起来，是自己的错误决定害了手下的这帮兄弟，生命不可能再来，只有一次，这些兄弟再也没有未来了。自己也不会再有未来了。
“啊！”他凄厉的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西瓜刀，朝黑衣人飞扑过去。
一把短剑角度刁钻，猛地刺入了丧彪的肋下。顿时痛的丧彪踉跄后退，差点倒地。
他单膝下跪。，呲牙咧嘴，用尽最后力气一把将那把短剑从身体里抽了出来。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挥起了手中的短剑。
丧彪绝望的扬起头，“结束吧！只能已死谢罪饿了！”他想着。
“等等！”一只手拦住了黑衣人，“堂主吩咐，留他一命。”一个留着辫子的黑衣人，望着丧彪，“堂主对你格外开恩，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丧彪喃喃道，“怎么好自为之，人都死光了！我又该怎么活下去！”
“那是你的事！活不活下去，永远都只是选择题，而不是判断题！”辫子男眼神怜悯，用手帕擦了擦短剑上的血渍。一地的死尸，流不尽的鲜血，渐渐也凝固起来。黑衣人小队撤退的无声无息，就像他们来时一样，这群魔鬼，杀人机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组织。还和自己是同一个社团的？
这些问题丧彪永远也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了。
“我一生从不欺凌弱小，行善积德，自知出来混绝不会又好下场，但是老天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结局？”丧彪踉跄的站起身，环顾了一下满地的尸体残肢。
“大……哥……”一个声音在地上虚弱道。
“小白！”丧彪扑上去，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样？撑住啊！”
“好痛……我的手……”小白望着不远处的一条臂膀，浑身发抖道。
“手！”丧彪一怔，望向小白的右手，原来他的整条臂膀都被看了下来，“没事的！没事的，拿回医院还可以接回去的，你挺住，我现在就送你上医院！”
“我不想……死无全尸啊！”小白用尽最后一口气，忽然猛地喷出一口血水，身体一僵，双目圆睁就此停止了呼吸。
“小白！小白！”丧彪拼命的摇晃他的身体，但始终都再也唤不醒他了。
“死了！都死了！”丧彪满脸泪水哭泣道，“全部都死了，为什么我不死！天呐！”
这是丧彪这一生头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离得这么近，路灯摇曳不熄，地上的西瓜刀反射这清冷的妖异的光。
许久后，夜风呼呼吹来，吹在丧彪的脸上异常的痛。
“人生总有一些时候你自以为生无可恋，别无去路。就想了却残生，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解脱！幼稚！”一个声音冷冷的穿过夜幕。
丧彪原本握住西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顿时定住。
一双皮鞋，缓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你以为自己是西楚霸王，想要学他自刎吗？”皮鞋的主人穿着白色的衬衫，摇头道，“懦夫！”
“懦夫！”丧彪傻笑一声，“不管你怎么说，都不会对我起什么作用！这一次我输的彻底，输的惨烈！已经再无可能从头再来，一生的荣誉和捍卫的东西就在一夜间化为飞灰，你是不会懂的！”
“我不需要懂！我只是看不过眼，如果一个人但凡遇到挫折就像寻死，那么这世上岂不是每天都要死人？那么你降临到人世的意义又何在？”白衬衫的年轻人眼神坚定道。
“你再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你让我死了多好，说那么多干嘛？意义？什么事意义？做人到底有什么意义？人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会生?你能回答我吗？”丧彪突然疯狂问道。
“你的问题这么多，我当然不能回答你！”年轻人点点头，“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他自哪里？”丧彪呆住。
“神！”年轻人肃穆道，“他活在每个人的心里！”
“你……是在开玩笑吗？”丧彪迟疑道。
年轻人忽然用手捏住丧彪手中的西瓜刀刃，缓缓用力，一股巨大的能量传来，丧彪完全不能抵抗，西瓜刀逐渐的在年轻人的手里变形，液化，最后变成了一滩铁水，流淌在地，又很快凝固成固体。
年轻人张开手，他的手心发着光，透出一股巨大的热能。
“这！就是神的力量！”年轻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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