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中开了瓶葡萄酒。苏老大跟三儿说：“你爸说了，你能喝点外国酒，多多买的。”三儿摇头感叹道：“这么舍得呢？多多，你从我这儿到底赚了多少钱？”大家笑笑。吴多多彻底放松下来：“那是我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苏中插话：“隐不了，想知道太容易，回去问问红姑就行。开工上回来说，看清水的架式，没十年房子都做不完，钱还有得赚呢。”
“三儿，”吴多多又说，“你预想的路有希望了。我爸说，还买地。”
江斐意外地问苏老大：“伯买也地呀？”苏老大笑道：“她说那个爸。”
“朗叔打电话跟我说过。”三儿接过苏中递过来的酒杯，起身递给苏老大，“上回储高官到菜籽湖就是考察这事，不光考察菜籽湖，沿途都考察了。那条路要是修起来的话，清水真要做十年。好像市里也有想法吧，直接把沿途地带划作开发区，统一规划。要是这么规划的话，菜籽湖跟清水就连起来了。这事凡新贵做不了了，他就剩两三个月时间了，看下任书记怎么样吧。下一任肯定不是凡新贵，他不走也被人骂死了，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
“你是没看到城西那乱象，”吴多多觉得好笑，“没路，中间修个桥。房子拆了一点，拆不下去又不拆了，然后在主要路断做围墙，遮丑。出一中大门，靠左手就是白围墙。”
苏老大举起高脚杯，跟三儿和苏中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又说：“变化太快了，那真跟做梦一样，你回清水看看就知道了。”三儿笑笑：“增加不少厂吧？看来我落伍了。”
“想赶上你难吧？”吴多多说，“红姑说，清水公司今年又大丰收。”
“除房地产，”三儿说，“其他单位利润跟前两年差不多。酒店多点，房费涨了；营销公司稍有增长；管材利润没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今年生趣园跟鼎盛结帐，红姑把利润都算给今年了，那看上去肯定大丰收了。房子又不是一年做的，不能都算到今年帐上。”
“你们也吃饭哪，”爱琴婶给三儿夹了点菜，“说话。江斐你吃呀。”
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吴多多接着说：“想赶上你，就看后来的公司了。目前清水的厂和公司都没什么希望。他们的经营方式单一。想把一个行业做那么大，难。”
“还是我嫂子有水平。”三儿放下筷子说，“苏中的公司怎么样了？”
苏中看看吴多多，说：“还好呗。多多投资了，我们占七成股份。”三儿笑笑：“那你们俩也不得了哇，也是多种经营，有工程队，还有广告公司。”苏老大插话：“好在公司不用租房子了，人都到苏中那旧房子里上班了。人比过去也多了，总共有十五六个人呢。”
下午三点多，三儿午睡起床，江斐服侍三儿梳洗完毕。三儿下楼时，吴多多从小客厅里伸出头，招呼三儿：“到这儿来坐。”三儿扶着脖子打量着吴多多。吴多多胖了点，脸上的太阳色完全消失了，生了些不显眼的黄瘢，只有那一头蓬勃的头发依然如故。三儿问：“胃口还不好哇？”吴多多能感觉到三儿诚挚的关心，不自觉地抬手摸摸脸说：“你说我脸上的瘢是吧？不是营养不良。我现在胃口特别好，吃得下还睡得着，猪一样。”爱琴婶把早就泡好的新茶放到茶几上，招呼三儿：“坐，喝点水。医生说那是妊娠瘢，孩子生出来就好了。我叫她跟我去做下美容，她说怀孕做美容不好。等月子做完了再去美容。江斐人呢？”
“要楼上收拾呢。”三儿接过苏老大递过的烟，“成都人吃辣的吧？”
“她就喜欢吃辣的了。”苏老大递过火，“胃口比原来好。多多，少少，这两个孩子算是我碰到了。三儿，少少下棋比我厉害的，我以前不知道，多多跟我说了才知道。”
三儿扶着脖子扭了扭：“也就你不知道。”苏老大无趣地摇头笑着：“要不说这两个孩子算是我碰到了呢？懂事。那么长时间他也不告诉我，让棋让得跟真的一样，我还说他下棋没长劲呢，哪知道他小时候就是冠军了。多多说，他贴车马炮也下得过我。想少少了。”
“想就叫他来看你呗。”
“不了，他现在也忙。”
吴多多坐下解释：“免漆门挺好卖的，就是零售定货多，大小不一样，操心。”三儿歉意地说：“就是呀，营销公司又帮不上忙，红姑还要在我公司上班。”苏老大抬手道：“你公司的事情大，轻重不同。”吴多多又插话：“少少还起劲呢，想办其它厂，我爸说算了吧。”
“怎么算了？”三儿问。
吴多多又解释：“我爸叫他跟你做房地产，少少不干。我支持少少。房地产最多还有十年的火候。”三儿眨眼思考着：“你是说要在适当的时间退出呗？”吴多多嗯了一声：“房价不可能无限制地涨下去，房子是耐用品。房地产周转周期长，占用资金又多，出问题就是大问题。差不多的时候，应该考虑退出，不能恋战。”三儿点点头。吴多多接着说：“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其实办实业赚的钱并不比房地产少，资金周转快，只要有销路。只要周过把营销公司经营好了，你那几个厂不会差的。少少想借助营销公司发展，还没选好产品。”
“十年你是怎么算的？”
吴多多鄙视地笑着：“你不会算吗？以菜籽湖为例。上午说了，如果市里打算沿新建公路做开发区，把菜籽湖市区和清水连起来，大概要十年时间吧。把菜籽湖和清水连起来，那得做多少房子？加上其它地方做的房子，这么多房子怎么消化？”三儿又点点头：“最多就十年时间。”吴多多又提醒道：“你不会等到不行的时候再退出吧？”三儿摇头笑笑。
“没事说这个。”苏老大举烟哼了一声，“十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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