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吃。我们自家就吃过，不仅能吃，味道还很好。”金氏回答道。
“可我们又没吃过，连见都没见过，怎么能单凭你一句话说能吃就能吃、好吃就好吃？我看这鱼干看起来又干又扁的，只怕是没什么肉也没什么滋味。”对面摊位上一个卖肉的男人看着摆放在顾小娣面前的鱼干扯着嗓门道。
金氏被这样一问倒是有些愣住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撒谎，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旁人如何信她？
下意识地，金氏转了头去看顾小娣，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而顾小娣则是寻了声音望着对面，只见猪肉摊后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虽然现在还是一大早称不上天热，但男人却打着赤膊只着了一件黑色围裙，腰肥膀圆的一眼看过去倒是十足的屠夫样。
不过，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像是在质问，但脸上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微瞪着眼睛等着金氏的回答。
看来，那男人也并未是有意要刁难顾小娣同金氏，而只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罢了。
于是顾小娣也回望着对方反问了过去：“那你说如何才能够证明我做的鱼干不仅能吃味道还很好？”
那屠夫大概是没有想到看起来不过还只是一个未完全长大成人的顾小娣竟然会有如此一反问，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回神说道：“除非我们吃过。”
吃过？这……难不成还让人家先把鱼干带回去吃一吃，若是好吃再回头来付钱不成？
不是顾小娣太过谨慎，只是众口难调，就算她对自己做的鱼干有十成的信心也难保不会有人觉得它就是不好吃，这样该如何？难道就不收钱了？
更何况，万一碰到个人品行不好的，分明好吃但偏偏说不好吃赖着不付钱怎么办？
这方法可使不得。
因为方法行不通，所以顾小娣望着那屠夫又道：“这鱼干是我自己做的，还不曾到集市上来卖过，自然也就没有人吃过。”
“既然没有出来卖过，也没有人吃过，那旁人如何相信你的鱼干没有问题？”那屠夫又继续问。
“这……”这个问题顾小娣倒是没有想过，她只想着自己老实本分地做点生意，不占别人便宜就够，却没想过别人凭什么无端端的就信任她。
半响，顾小娣才终于承认这的确是她的一个重大失误，她竟忘了这么一点。
“那要如何别人才会相信？”顾小娣问。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要尝过才会相信。”那屠夫道。
最初过来搭话的那个卖豆腐的女人突然在这个时候说道：“我也觉得还是尝过之后别人才会相信。”
大概是瞧出了顾小娣表情里的为难，那卖豆腐的女人顿了顿自然地转头对金氏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大姐你是不是愿意听一听？”
就一般人来看，自然会以为顾小娣同金氏之中肯定是金氏在做主主事，所以那女人才会问金氏意见，但金氏却是扭了头去望顾小娣，想听顾小娣的意见。
顾小娣听对方说自己有法子，自然愿意一听，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样一个法子？”
“你们做一碗鱼干摆在最前头，若是有人想要尝味道，你们便让对方尝一口。这样若是好吃，别人就肯定会同你做买卖了。”卖豆腐的女人提议道。
顾小娣微微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还真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可来都已经来了，顾小娣还是想先卖卖看，若真卖不出去，明天便带一碗做熟了的鱼干再过来卖。
原本顾小娣还是存了些侥幸心理的，想着或许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愿意做这吃螃蟹的第一人，可随着时间慢慢推迟，来她档口看鱼干的人倒是有不少，但鱼却是一条都没有卖出去，只是被人翻来覆去地拿在手里看，任顾小娣如何保证说味道肯定好，众人也只是笑一笑然后摇着头离开了。
这让顾小娣不禁有些泄气。
甚至隔壁摊位上的豆腐都快要卖掉一半了，顾小娣这边仍旧还是没有开张。
“大姐，我看你们今天这鱼干是卖不出去了，还是改明儿再来吧。”卖豆腐那女人眼见顾小娣两母女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那些鱼干硬是一条都卖不出去，不禁开口劝慰道。
顾小娣想了想，终是一点头，对金氏道：“阿娘，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回去了？要不……再多等一下，说不定……”其实，金氏也同顾小娣抱着一样的心态，想着既然人来人往的有这么多人，说不定就能碰到愿意买的人。
但顾小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指望了。方才阿娘你也瞧见了，虽然有很多人都对鱼干感到好奇，但毕竟没人吃过，所以根本就没人敢买。”
“那要怎么办？”金氏反问。
“我想不如我们就按这位婶子的意思，今儿个先回去，等明天我们自己先做出一碗来。等别人问能不能吃、好不好吃的时候，我们就让对方尝一尝我们做的鱼干，只好大家知道这个能吃、好吃，自然就会有人愿意买了。”顾小娣寻思道。
金氏听后，不由点点头，认同道：“嗯，你说的没错。你做的菜那么好吃，只要让大家尝一尝，肯定都会很喜欢。”
打定主意后，两人便就将鱼干都收了起来，临走顾小娣还不忘向那卖豆腐的女人道谢道：“谢谢您了，我们今儿个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诶，你们今天只管先回去，若是明天还来，我替你们留着旁边这个摊位。要是你做的这鱼干当真好吃，我明天也买一条回去给我家男人尝尝鲜。”女人热情地应道。
顾小娣又再次向对方道过谢之后这才背着鱼干同金氏动身回去。
今天可谓是出师不利，忙活了一早上跑来跑去的结果一条鱼干都没有卖出去。
金氏的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她本就知道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倒是有些担心顾小娣心里会不高兴，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开口劝慰道：“小娣啊，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别人只是没有见过这鱼干，也没有吃过，所以才不敢买，只要等他们吃了就自然知道你做的鱼干味道极好，到时候肯定能够卖出去。”
顾小娣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担心，我知道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今天也确实是我自己没有准备充分，卖不出去也是自然的。”
“你能够这么想就好了，慢慢来，不用着急，就算真卖不出去，我们也可以留着自己吃。”金氏继续劝慰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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