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冷严道:“太少。”周勐亦道:“小子太过冒险,这点儿兵马,怎么同蒙古十万铁骑相抗?”耶律齐解释道:“此番回援襄阳,途中皆有哨卡,兵马太多一来容易暴露行迹,二来行军须时过长,不利于掩人耳目。”
黄蓉疑惑道:“齐儿想我们偷偷潜回襄阳?”耶律齐道:“洛阳驻军总数也不及蒙军之数,何况出借?既然如此,何不精骑突袭,以收奇兵之效?”说着拿起桌上果盘中的刀子,纵切入一盘醉鸡,手微抬后方出,刀尖上已挂着鸡心,只听他从容续道:“敌人虽然高大威猛,然而若要致命,一刀已经足够,又何必和他拼个手脚长短呢?”
杨过见黄蓉等人点头,便抽了个箸子起身道:“年无大小,军令为先,我点到了谁,谁便要应声听命,事后小侄再磕头请罪。”黄蓉笑道:“你只管命来。”
只见杨过一一扫过众人,当的一声,却先敲了文长老身前的酒杯。文长老连忙起身道:“杨公子只管吩咐。”杨过道了声不敢,道:“只听丐帮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看长老衣着光鲜,又住大宅,一定是经营有方,赚得盆满钵满喽。”
文长老经商有度,善于察言观色,虽识杨过时日尚短,但亦看出他为人莫测,此刻特意出言抬举,只怕没甚么好事。念此看了眼黄蓉,打了个哈哈,笑道:“杨公子过奖了,虽不说多么体面,但公子此行各色礼物,属下还是出得起的。”黄蓉忙向他道了声谢。
杨过笑道:“礼物嘛,我还是亲自置办的好,只是晚辈囊中羞涩,所以才向长老讨些用度。”文长老道:“这有何难,公子说个数,我这就去账房支领,若是不够,再去钱庄挪用便是。”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害怕他狮子大开口,一时在黄蓉面前失了体面。
杨过挥手道:“用不了那么麻烦,我只要二百两纹银,多一文都不要。”文长老未料他只要二百两,讶然道:“只要二百两?这,这够么?”杨过道:“耶律兄不是说兵贵精不贵多么,银子自然是同样的道理。”
文长老乐呵呵道:“好,那属下这便去取银子。”说着便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却给郭芙叫住,连忙回身听教。却听郭芙道:“长老只取一百两银子便好。”文长老不明她何意,只得看向黄蓉,黄蓉无奈一笑,朝他摆摆手,他心领神会,转身去了。
无双瞪着眼道:“杨大哥哪里得罪了你,你不跟他为难,便浑身不快么?”武修文哼了声道:“这话好笑,杨大哥得不得罪芙妹,又关你陆大姑娘甚么事?”
黄蓉不理他们,只对郭芙道:“你杨大哥在办正经事,不许你胡闹。”郭芙哼道:“女儿哪有胡闹?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他二两银子的进项尚要两万两才肯出卖。现在既要二百两,若能用过八十两,我就将头输给他!给他一百,已算便宜他了。”无双当即愤然道:“你胡说八道!”反是杨过老脸一红,想起拿她那串珍珠骗得两声好哥哥的故事,难得赧然叫道:“你那脑袋全是稻草,半两也不值,要来何用?”
郭芙刚要反唇相讥,却见文长老已取了银子回来,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一共四锭,奉在黄蓉面前。黄蓉笑着从身上拿出一块青色的帕子包好了一齐递给杨过。
杨过接过,瞥见帕子一角绣了朵紫色的芙蓉,刚要说话,郭芙刮着脸叫道:“叫花子的钱都拿,知不知羞?”说着对黄蓉道:“妈,需叫他列个明细出来,看看甚么稀罕物,值得二百两银子。”
黄蓉笑道:“这主意倒不错。”杨过道:“我瞧甚么稀罕也不如郭伯母这帕子稀罕。”说着眼巴巴道:“郭伯母好针线,何时劳神给侄儿也绣一个?”黄蓉笑道:“你若喜欢,这个便给你,何必说得这样可怜?你若想要,还怕没人抢着给你做?”说着目光一一扫过众女,无双还好,程英与完颜萍脸嫩,先羞得低下了头。杨过未料给黄蓉打趣,俊脸微红,跟着微微一笑,对郭芙道:“郭大小姐想来是青出于蓝了,何时给我们露上两手?”
郭芙得意道:“算你还有些眼光。”杨过趁她不备,先将银子揣在怀里。耶律齐见状失笑道:“芙妹中计了,他故意分你的神,免得你叫他把即将中饱私囊的银子吐出来。”
郭芙一呆,先望他一眼,以示感激,转而向杨过摊手娇嗔道:“给我!”却见杨过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微笑,目光火辣,她不明所以,脸颊一热,暗念了句“莫名其妙”,手却突然给他一把拿住,只见他低头一瞧,一脸嫌弃道:“你这小手如此白嫩,一看便知拿不动针线。”
郭芙吓了一跳,怎知他在台面上如此无礼,急忙抽手,赧然向黄蓉叫道:“妈,你快看他!”却见黄蓉哑然失笑,醒悟过来,跺足道:“休想我再中你的奸计,快把侵吞的银两吐出来。”
杨过无奈道:“好罢好罢,见者有份,回头分你就是,你是大家闺秀,怎好摊手跟人要钱呢?”郭芙闻言跺了跺脚,方愤然坐下,众人看得哄堂大笑,二武更是笑得直喘气。
耶律燕左瞧右看,凑到兄长身旁低声道:“二哥,杨大哥是不是还是没有把银子拿出来?”耶律齐望了眼郭芙,失笑道:“快别说了,芙妹的肺都要气炸了。”
朱子柳笑道:“杨兄弟若要银两,便是成千上万郭夫人也不会吝啬,何须偷蒙拐骗的去谋取区区百十两银子呢?还惹得咱们大小姐如此生气。”杨过吁了一口气,伸个懒腰微笑道:“摊手讨钱算甚么本事,自然是用心用力赚回来的才心安理得。”
郭芙恨声道:“歪门邪道,用心用力去坑蒙拐骗么?”杨过油然道:“好过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来分一杯羹的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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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这章的标题应该是——二百两银子的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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