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瀚喜出望外,忙端了酒杯去敬庒明玉,“那小弟多谢二哥了!”他在外面挥霍无度,欠了一屁股的酒帐赌帐,便打起了公中的主意,结果刚在内院账房上支了五十两银子去还账就被如意发现并扣了他的月例银子,因此他对大嫂是衔恨在心耿耿于怀。现在有人提出要借钱给他还账,他岂能不欢喜异常?
沈潜听了杜子瀚的话一直没有言语,他和杜子潇一向交好,杜子潇为了助他会试通过,还自己去找了国子监祭酒戚大人,让他进了国子监温书,他因此在秋试里一举夺魁。可是在这种场合,杜子瀚都公然说自己的大嫂的坏话,那他一个外人更不好插手别人家的是非了!
另一个一直没插话的人是金总管,他一直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没有怎么听几人的闲谈,脸上也是一副悠哉的神情,其实每个人的话语,都一字不落的入了他的耳,被他牢牢记住,暗想这次王爷差遣自己给沈潜这个穷酸送礼,不曾想倒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回府后有机会必要和三王爷说说的。
庒明玉喝尽杜子瀚敬的酒,摆手一笑,“子瀚你何必客气,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似衣服,自己的兄弟在外面事事受窘没有钱花,你大哥怎么也不帮衬你,反而任由你大嫂为难你呢?”
“唉,一言难尽啊!”杜子瀚端起酒杯又灌下一杯,脸色愈加通红,“以前母亲管事的时候,我去账上支些钱用还行得通,母亲也是故作不知就遮掩过去了;可是现在那些管事的都只听我大嫂一人的,我大哥又将她宠上天去,为了她将服侍多年的大丫鬟都撵了出去,自己的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庒明玉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动,脸色越发白了起来,这时沈潜听他们提到了杜子潇,忙插言打岔,“咱们今天只是喝酒,别说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金管家看着沈潜微微一笑,“刚才庄二少爷说那句什么兄弟如手足?这话可真是应景,听说沈兄和杜大少爷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呢!”这话与其说是恭维还不如说是挑拨,他这话一出,庒明玉和杜子瀚看沈潜的眼神都有些冷然起来。
沈潜心里一慌,忙喝了杯酒掩饰道:“我和杜大少爷一向不过谈些文章上的事情,别的事是从来没有说起的!况且这一个多月我都未曾见过他了!”
乔亦鸣讥诮的一笑:“沈兄和杜家大少爷马上就不是兄弟关系了,应该是舅兄关系了吧,哈哈!”这话一出,沈潜脸立刻涨的通红,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庒明玉和杜子瀚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起问道:“这话怎么讲?”
乔亦鸣的笑容里带着平时没有的暧昧,“沈兄的妹子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美貌,我上次在内院大妹妹那里偶然见过几次,真将我家里的几个妹妹都比下去了!听我母亲说,沈小姐对杜大少爷的文名也倾慕已久啊!”他隐约从大夫人那里得知,这位沈小姐即将要说给杜子潇当侧室了,所以才借着酒劲大胆将这事捅了出来。
杜子瀚那有些浮肿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乔兄说的可是真的?”他自己的长嫂虽然漂亮但是神情清冷,对他更是疏离的很,美则美矣却是没有女人的风骚韵味。若是大哥再讨了一房漂亮的侧室,凭自己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经验,对女人多使些温柔的款儿,什么样的女人还不都乖乖的被勾上手…..杜子瀚脸上露出轻浮得意的笑容,却被庒明玉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沈潜脸露窘迫之色,“这些都是大夫人的一番好意,只是还没有和杜家说呢!我妹子也是命苦的,在老家实在是说不到合适的婆家….”他一五一十将妹妹未嫁守寡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么一来,众人倒是不好再取笑他了,忙说着“喝酒、喝酒”,一阵觥筹交错,将这些闲事打岔过去。
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大,天色更加阴暗起来。庒明玉趁着众人都在酣饮之际,偷偷溜出了房间下了楼,一掀开门帘子,一阵冷风夹着雪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庒明玉不禁打了个冷战,高声喊道:“兴儿,兴儿!”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二少爷,有什么事情?”这人正是庒明玉的亲身伴随兴儿。
庒明玉低声吩咐了几句,兴儿点点头跑了出去。庒明玉看着街道斜对面的那户人家,大门紧闭,两个不大的石狮子蹲踞在大门两侧,现在已经被风雪裹成了两个大雪球,大门上端分别挂着两个红灯笼,微弱的灯光下匾额上隐约映出“杜府”两字。
庒明玉凝望着斜对面的“杜府”,表妹已经嫁入杜府三个月了,自己除了回门那天,还一次未曾见到过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否一切都好?他不禁攥紧拳头,杜子潇你等着吧,这夺妻之恨,我就要你兄弟来替你还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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