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週至去年恢复科考秋试开始柴彧就忙的分身乏术,先是遣了人将全国秋试中的第一名解元全部送至京城,又请了荀章先生亲考,选中了人才暂代宫中部分文官之职以解困局,却也因都是新手上任,大多需要柴彧亲自监察。
后来好不容易腾出手来又得整顿军中事物,柴彧早前攻打西凌的十万大军除小部分留用后大多分散到了后週各军部,新旧军权的摩擦不断,手上能用的人几乎都派了出去。
是以,维持秦国的联系便转到了荣谨之的手上。
柴彧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是生死之交,所以从未怀疑过会出差错,便是后来收到宋长臻的消息宋云禾出了秦国,他也以为她是气他未能去亲见她一面,才会一直没回信。所以又吩咐了荣谨之准备好车驾,一路护送安置,待春闱结束后他便亲自来接她的。
一直到收到刘衍的书信,他才惊觉事情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到了凉城见过刘衍只让人解了荣谨之话都没说上一句便一路追到了永州。
万幸,她未因这些误会大发雷霆不见他,不要他。
“是他啊?”宋云禾不知其中原委,只根据自己眼见的事实有些感触的摇头道:“人长的那样漂亮却有偷窥人信件的癖好?真可惜。”
柴彧看着她挑了挑眉头,片刻后撕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揉了揉脸,像是因为不舒服才取下的。
宋云禾看着他面色白皙却清冷,只以为他在不高兴自己的措词,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诋毁你朋友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种扣押人信件的行为,不好,特别还是我的信件。我这个是主观认识,不代表客观事实。”
“只是觉得不好吗?”柴彧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逃避任何问题,又追问道:“那他刺杀你呢?”
宋云禾低头捏着手指玩,“他应该就是来试探一下吧,他连护卫都没杀,怎么会杀我呢?而且,你知道的,他也杀不了我的。”
“我原本不应该让任何人有这样试探的行为的,可直到这样的试探已经发生我才知晓。”柴彧伸手握住她捏的发白的手指,低沉的声音像是苦咽着一柄穿肠的长剑,“心中涌起的是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你受了伤害我却从未知晓,害怕你突然离开了我却无从挽回,害怕你不愿给我解释的机会。”
“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没办法弥补带给你的伤害,我要怎么办?放你走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若你生死相逼,拿着匕首再抵住自己的脖子,我当如何是好?我居然想不出任何两全的对策。我才突然发现,我喜欢着一个随时都可以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姑娘,心中惶恐万千。”
世间爱情是何物柴彧从未想过,生在帝王家看过权情双全也看过薄情寡义,遇到宋云禾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倾心什么样的姑娘,遇到宋云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倾心她,只觉得她像是一方清泉,静溢无声却能洗涤一切灰暗,灵动翻涌却能解所有疲乏,世间千万人只有她如一抹神奇的异色,每每出现在他的眼中都是全然不同的。
他可以等着她长大,可以与她远隔山水的千万里,可以忍着所有的相思,但却从不敢想与她生离,与她再无交集,一路上的马跑的越是遥远,心就越是像在被踩躏,直到,将她拥进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么大的克制才没在那一刻将她揉进身体里,骨髓里。
她不知道他一整晚都不敢入睡,生怕她一狠心就将他推开。
他更怕自己醒过来,会被她已经更改了爱着她的记忆。
万幸,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柔善,知意,纵着他的无礼,纵着他的逃避,甚至一并纵着那些与他有关的事情。
“我一生至此,所有的慌乱无措都发生在你的身上,却又觉得是极快乐的事情。”柴彧清清浅浅的笑意映进宋云禾的眼底,像是层层拨开的洋葱,刺的人眼鼻酸涩。
宋云禾目光水盈的问道:“在你眼里,我可是个不明事理的姑娘?”
“公主殿下是我见过最明事理的姑娘。”柴彧似赞似叹,“由此我才会怕,怕会有太多的委屈和伤害你都自己默默吞下,我宁愿你吵一些,闹一些。”
“我不太会闹事,也不擅长吵架。”宋云禾笑中带泪。
星际时代的基因人,从被选择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被规划被设计被困定的人生,喜怒哀乐的情绪被淡化,最大限度的要求理性,客观,有逻辑的看待思考任何事情,所以即便宋云禾脱离了原有的身体有了新的基因和神经,但三年对比二十多年的思维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我不太会以一种激烈的方式来表达情感,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让你对我不够有信心,觉得我可能没有你期盼的那样,喜欢你,爱你。”宋云禾笑着掉下泪来,有些羞涩又有些抱歉,抬手想擦,手还握在柴彧的手里。
柴彧的手指轻轻划过泪痕,仿若心底下起了雨,漫起了水,“是我太过贪念。”
他总是指责宋长臻利用她伤害她,可是他又何尝不是羡慕她那样一颗真心都掏给了他。花尽心思的订下婚约,竭尽所能的细心呵护,像在养一朵天下独一无二的花,期望着她有一天只为他一个人开的繁盛艳丽,对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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