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江月虽然和我成过冥婚，但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娶了江莱，还跟她的妹妹扯不开关系，万一真出了什么有违伦理常纲的事情，我还有什么脸面对江莱？
从真正认识江月到现在，她一直称自己是我的妻子，可我不想伤害她，所以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而此时她忽然和我同睡一床，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毕竟明天我就要带她见江莱。
“余笙，你娶了我的姐姐，又娶了我，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我的姐姐，却对我这么疏远呢？”
江月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江月和江莱是双胞胎，她也同样比我大了三岁，可过去一直被镇在兴田桥下的她，却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单纯，对于很多事情并不如同龄人看得通透。
我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挪了张椅子远远地坐在江月的对面，在理清楚思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江月，我是你的姐夫，不是你的丈夫。我很感激你这两天为我所做出的一切，可我们的冥婚只是一场无心插柳，因为江莱的缘故，我只能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江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懵懂，她一脸纯真无邪的说道：“可是，你已经娶了我的姐姐，为什么不能再多一个我呢？姐姐和我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她都会给我，她不会介意我跟你在一起的！”
这一刻，我的头彻底大了，被江月的天真深深折服。仿佛二女同侍一夫对于她而言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儿，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三妻四妾的年代，而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思想偏于保守。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江月解释下去了，只好说道：“可是，我们终究人鬼殊途。人和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听了这话，江月一下子愣住了，她在月光下看向了床前的镜子，可镜子里并没有她的倒影，她低下了头，随后迎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早已没有了任何睡意，我打开灯，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那道被江常春留下的深长伤口，却发现伤口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痒痒的。而先前浑身的强烈痛感，也减轻了太多太多。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可原本宁静的街道忽然传来了一阵打砸声和人的喊叫声，却也随之打破了我和江月的沉默。
“如果哪天我不再是鬼了，你会和喜欢姐姐一样，也喜欢我吗？”
这时候，江月看向我，脸上带着委屈，也带着一丝期待。
江月的想法终究还是太过单纯，她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除非她愿意步入阴间转世投胎，否则又怎能再生为人？
可我没有残忍地去戳穿江月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给了她一个善意的谎言，“当然，只要你姐姐答应，当然没问题。”
听了这话，江月原本委屈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无瑕的笑容，随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见江月终于破涕为笑，我的心里如释重负，毕竟我的本意并不想过多伤害她，可也担心因为她的缘故，而让我和江莱产生过多的隔阂。
就这样，时间逐渐到了第二天清晨。江月仿佛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当她醒来时，脸上的笑容纯真没有烦恼，只不过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爱黏着我牵着我的手了。
江月的这番转变，让我的心里也宽松了不少，匆匆收拾了行李后，我便和她退了房，离开了旅馆。
尘音法师所清修的寺庙名为尘缘寺，地处隔壁的望川县，与我现在所在的镇子足足有两百多里的距离。我打算去镇子里的汽车站，乘坐城乡巴士前去那儿。
然而，我和江月刚从旅馆出来，却发现斜对面的一个屠宰场前，此时正聚着很多人，这些人围在那儿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而地上到处都是被砸烂的桌子凳子，还有一滩滩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血。
这时候，江月忽然停下了，她愣愣地朝着那人群所聚的地方看去，原本灿烂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我看到她有一行眼泪从她的脸上无声滑落。
“你怎么又哭了？”
我疑惑地看向了江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
然而，江月摇着头抹着眼泪，“不知道，我明明很高兴的，可……可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眼泪突然停不下来了……”
说着，江月忽然蹲在了地上，她抱着双膝，像个不见了亲人的孩子一般，伤心痛哭了起来。
江月突然的痛哭把我吓住了，任凭我怎么安慰她都无济于事，让我感到很是不解。
“哎，这年轻人好的不学，偏偏要当着土匪打劫抢钱！这些可好了，年纪轻轻的被人砍得连爹娘都认不出了，造孽啊……”
这时候，一阵议论声从我的旁边响起，我寻声朝那看热闹的人群看去。
人影攒动间，我看到地上躺着一条满是鲜血与刀痕的胳膊，而在那胳膊上面，隐隐刻着一道纹身。这道纹身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看着江月的痛哭流涕，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那围观的众人走去。
然而，当我挤开人群来到那屠宰场门口时，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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