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徐徐返回军营的狼骑,突闻阿提拉,莫沃尔惊呼,瞬时惊慌不安.
四面巡逻的步兵,宛若惊弓之鸟,手持军械自四面集结而来,面容苍白,害怕.
唐军夜袭,像突然惊起一窝鸟雀,军营内混乱不堪.
“结阵,快结阵!”
阿提拉面红脖子粗,扬起长刀,向四方狼骑竭斯底里呐喊.
唐军来了!
长途奔袭!
这绝非好事儿!
军营内狼骑什么战力,他了如指掌.
莫沃尔面孔惊悚,不敢懈怠,跨上战马,指挥身旁的狼骑,在辕门一线组建防御.
半日前,狼骑伤亡过半,精疲力尽,元气尚未恢复.
突闻军令,残存的狼骑,被迫沿辕门设防,骑兵列阵,紧攥长刀,一排一排等待唐军.
高橹中,警惕远方的兵勇,攥着鼓锤,迫不及待的擂鼓,召集军帐内沉睡的兵卒.
嘭嘭嘭...
嘭嘭嘭...
震耳发聩的鼓声传向四方,瞬间,各处军帐内如炸开了锅.
沉睡的兵卒更衣,持刀,牵马,冲向辕门.
阿提拉全力以赴指挥三军布防,可惜狼骑反应迟缓,新兵蛋子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匆匆赶来,仓促中也没有形成有效防御.
留意狼骑动静,阿提拉面容苦涩,越发焦急.
若提前获得唐军夜袭的消息,为顾全狼骑安危,为给右谷蠡王部留下有声力量,他绝不冒失率军征战,以卵击石,阻挡夜袭的唐军.
可惜,唐军突然而至,如从天降,惨败的狼骑尚未归营,实在猝不提防.
狼骑没有提前布防,若不聚兵迎战,反而率军弃守军营逃亡,仅存的五万狼骑,定会葬身在撤离途中.
茫茫夜色中,隆隆马蹄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强烈,惊起草丛内鸟雀扇着翅膀逃离.
火速而来的唐军,仿佛近在咫尺,时刻闯进军营盘.
“弓箭手,弓箭手,结阵,快结阵!”
阿提拉尽其所能,保持震惊,在辕门前方指挥三军.
慌乱中,临时赶来数千骑.
一时,辕门下方狼骑列阵,两翼弓箭手拉弓搭箭,后方前来的狼骑列阵,惊慌迷茫时,来回望向四方.
约莫半盏茶,狼骑勉勉强强在东门处,临时组建防御.
纵然整条防线抵抗力有限,终究构建防御.
“杀啊!”
“杀啊!”
“...”
紧张布防时,黑暗中传来唐军咆哮式杀声,犹如惊雷打破宁静的夜空.
一道道箭矢划破夜空,嗡鸣作响,铺天盖地,似倾盆大雨在夜空落下.
布防死守的狼骑,猝不提防中,不少健儿中箭坠马,哀嚎在辕门附近响起.
“射击!”
“快速射击!”
“逼退唐军!”
“....”
生死一线,唐军,狼骑内,纷纷传来咆哮,双方一攻一守,不甘示弱.
嘭嘭嘭....
嘭嘭嘭....
离弦之箭,在天空穿梭,像两道蜂群擦肩而过.
狼骑在拉弓时,唐军第二,第三道箭雨接踵而来,紧锣密鼓的箭矢,令狼骑没有反抗时间.
伤亡增多,防御消弱!
“这群混球!”
阿提拉,莫沃尔挥舞兵戈击落穿梭的箭矢,看见狼骑不断坠马,痛苦哀嚎,阿提拉厉声怒喝.
近年来,唐军军械巨变,更锋利,更具杀伤力,狼骑的军械分明赶不上对方了.
“杀进右谷蠡王部,生擒耶律浦桦!”
恼火时,耳畔传来唐军叫嚣,阿提拉拳头嘎吱作响,厉声怒喝:“莫沃尔,在唐军找寻端木夜踪迹,你来射杀他.”
不能阻挡唐军锋芒,斩杀唐军主将也值了.
“遵命!”
前方荒野中伸手不见五指,持弓射杀端木夜困难不小,然心怀怒火的莫沃尔没有放弃.
唐军!
这次真的惹恼他了.
嚣张跋扈,奔袭数百里,闯进右谷蠡王部,分明欲把狼骑赶尽杀绝.
在箭匣内抽出锋利的箭矢,搭在弓弦上,莫沃尔似黑夜中猫头鹰,凌厉的双眸搜寻着端木夜行踪.
五万辽东军,在端木夜指挥中,前方将领率军浩浩荡荡杀进军营内.
像滔天巨浪拍打而来,狼骑临时组建的防御,遭遇唐军强劲的冲锋,如残痕断壁顿时瓦解.
定魂未定的狼骑,与尚未训练的新军,宛如退却的潮水,兵败如山倒,向军营后方撤退.
狼骑,昔日盛名在外的狼骑,经历苦战,老兵的锋芒早被消弱,新兵的锐气,尚未爆发出来,又彻底消散.
阿提拉,莫沃尔临阵指挥,留意狼骑败退,丢盔弃甲,策马撤离.
莫沃尔拉弓搭箭欲铲除端木夜,怒极时射杀旁边狼骑,朗喝道:“谁敢退,杀无赦!”
“阿托,带亲军组建执法队,何人临阵逃亡,当场格杀!”
狼骑早丧失撤退的机会了,或者说,在唐军出现时,尚在睡眠中的唐军,已经没有撤离机会.
此刻,唯有率领狼骑孤注一掷,与唐军奋力苦战,哪怕落得两败俱伤惨状,也强过遭唐军屠杀.
“遵命!”
阿托扬刀朗声高喝:“将军有令,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一时,阿托率亲军持刀斩杀十余名逃亡的狼骑,才稍稍稳住战场局面.
“兄弟们,唐军奔波数百里,孤军杀来,大家全力以赴,斩杀唐军,凭借首级换取钱粮!”
局势渐稳,阿提拉扬刀穿梭在狼骑中,呐喊咆哮,希望挽回军心.
唐军数量不明,然狼骑足有五万多,若全力奋战,纵然两人,三人,割下一名唐军首级,五万狼骑也可斩杀近乎两万唐军.
届时,双方孰胜孰败,尚难预料.
消弱唐军力量,比临阵脱逃强,狼骑神武名声,不可毁在自己手里.
重赏之下,狼骑宛若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纵然惶恐不安,然阿托领执法队在后方督战没法逃脱.
像海岸旁退去的潮水,又掀起风浪,纵马杀戮.
目睹狼骑表现,阿提拉暗松口气,靠近莫沃尔,冷语吩咐:“莫沃尔,唐军深入契丹数百里,冒险奔袭,也许敢千里奔袭,奇袭王庭,火速派遣信使前往王庭,向汗王通报,让汗王早做准备!”
夺取渤海,希望已经彻底落空了!
当前,他们唯有保证自身安危,顺便提醒耶律尧,保证王庭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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