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不拿剑,是因为那人曾经亲自用剑手刃了最爱的女人,后来那人登上了帝位,一道敕令从此大路上有百年绝了剑的踪迹。
真有种!铁血的政权,雷霆的手腕。
这才是她应该爱的人,比自己强多了,至少他宠她分毫不比自己差,烙入了骨血,一念痴狂。
有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他。
他恨,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看着剑没入她胸口时的绝望,天崩地裂。
他不该恨,因为这个和自己血肉至亲的人,是他最爱女人的最爱的男人。
他有什么资格恨,站在什么立场恨?
他还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和他的那位哥哥都是这般死心眼儿的家伙,也再不碰剑。
明明错在他们两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最终却是她的几生几世抵偿世人的积怨怒气,换取那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自己孤魂苟活,游荡了千年。
他们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拿着那剑撒气?
这把剑是御赐的绝世名剑,刃如秋霜,吹毛即断。许久不曾用过了,事到如今重新拿出来砍下伤害她人的头颅,真是再好不过了。
元澈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浑身带起茧丝冲过时,大地都在震颤,茧丝堕入地面后生根盘结交错,随着元澈宛若孤鸿的移动从地面中揪出,腾空,留下龟裂的地面和飞扬的落雪。
跟剑过不去,剑有什么错呢?
剑能自己飞入她的胸口吗?剑能自己就夺取她的性命吗?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个混账的男人!
他越想越害怕,悲痛到极点,哭也无声无息,漫天雪地中只回荡着剑劈斩的声响。
罗川不偏不倚恰恰踩到元澈的死穴,任何人,只要踏入这个禁区,无论神魔,只剩下死路一条!
梁政回过头来,认真的盯着唯心,“你在乎元澈吗?”
“什么?”唯心一愣。
“你,在乎他吗?”梁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唯心眸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心跳一阵加速。他忍不住问出来,却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不……不讨厌……”唯心摇摇头,这个人对她而言,除了这次的逼迫外一直是无可挑剔的。
笑意温柔,眉宇也温柔。
他是个温柔的存在,对,温柔。
“好,那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记住了吗?”梁政解下发带蒙住唯心的双目。
“你要去哪儿?”
蒙上她那双骇亮的茶色眸子前,他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但又迅速归于从容。
手上动作不停,“我马上回来。”
看到唯心顺从的任他摆弄,这才长舒一口气。
“安心吧,只当是好好睡一觉。”他撩开她额前的发丝,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唯心只觉得眼前一片青灰,周身的热度突然消散。她知道他走了,可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手心一抓捞到一角布料,可是眨眼功夫布料的触感便在她手心滑落,空漏一手风。
罗川任人宰割之时,他的眼角捕捉到一袭玄影踏风而来,带着剧烈的高温,舀着浓烈的血腥味。
茧丝捅破他喉咙的最后一秒有人徒手握住那团黏腻的白色,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浓烟和烧焦羽毛味。
“咳咳咳咳咳咳……”罗川被救下之后捂着口腔剧烈咳嗽,鲜血止不住的向外冒,染红了他的双手。
梁政这下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暗自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面具之下的罗川竟然是这个样子,大半张脸都是闻霜醉的模样。
恶寒爬上后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在他发愣的时刻罗川一把拉过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嘴,用腹语说,“他要把我们都杀了,给主人报仇。”
因为内力消耗了过多,声音力道如蚊蝇。
梁政眸子一沉,这句话触动了他最灰败最痛苦的回忆。
给她报仇……
“阿澈。”梁政转过身,眸中揉和着痛苦和悲怆,“今日,楚瑜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缕缕湿透的银丝贴在元澈的额迹,因为梁政的这句话让他狰狞的神色一愣,“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淡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而他眉目间的凶光却炽热的沸腾。
“那个疯子要杀唯心,你说她死了吗?”梁政摇摇头,他回宫的路上碰上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楚瑜,那个疯癫的女人已经成了真正的疯子,不管不顾就要取他性命,并且扬言杀掉他之后再去杀唯心。
一场恶战后,他用楚瑜头上的发簪将她刺死,而代价就是自己伤的也极其惨烈。
“她敢!”元澈手中剑一划,凌厉的剑气波纹般散去,齐齐削断梁政耳鬓的发丝。
梁政双手合十,猛地接下那横空劈来的一剑。“她的确不敢,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她。”
指缝间顿时有血丝渗出,他面无波澜,目光笃定。“早就说过,伤害她的那个混蛋是我。”
“你有种的话就全冲着我一人来啊!”
梁政趁着元澈分神的一刹那甩开剑身一跃向前,“你自己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蛋事情,变成了什么鬼样子,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血!”
“不用你管!”元澈咆哮而出的腹语将他自己的五脏六腑震得生疼,发力间脖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冒血。
“蠢!”梁政抓住元澈的左肩,抬膝命中他的小腹。
冷眼看着元澈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瞳孔骤缩,青筋怒跳,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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