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了，哽咽着道，“舅舅，表哥的相框，我帮你放好，你先去洗个脸吧。”
说话间，她已然伸手，想要去拿被舅舅紧紧护在怀中的相框。
封允一开始是拒绝的，可他自己也知道一直这样抱着相框也不行，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叹息着松了手。
向晚多多少少也跟着松了口气，趁着舅舅去悉数的时间，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西装。
换上之后，封允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
只那眸底浓重的哀伤，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我这样，没问题吧？”封允整理着袖口，浑身有些不自在。
正装穿起来是精神，但到底不如家居服舒服。
而且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身上添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里面的人也是很有一套，穿上衣服能露出来的部分，他们绝对不动分毫。
其余的……已是皮开肉绽。
“恩，很帅！”向晚仔细打量一番，似是察觉到封允的异常，便提议，“要不还是换一套？舅舅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自在。”
“不用，就这套，看着精神。”封允断然否决了。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想要自在？
不穿的精神点，父亲看了怕是更担心了。
向晚颔首，这才陪着他一同下了楼。
到楼下的时候，隐约听得出来贺廷之好像在和封上清聊金融界的事情。
向晚没多大兴趣，只是一垂眸，就看到茶几上多出来的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礼盒。
她来的时候，茶几还是空的。
怎么这转眼的一会儿……
向晚发愣中，封允已经走到了封上清跟前，双眸含泪，万分自责的开口，“爸，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让您担心了，都是儿子不好。”
闻言，封上清方才转眸，一眼就看到立在自己跟前精神抖擞的儿子。
原先的担心果然消失了一半，急忙冲他招手，“来来来，爸看到你没事就好了。在看守所里，没吃苦吧？”
“没有。”封允摇头，自动忽略了自己在看守所里的待遇。
不过都是些皮肉伤，过段时间自然也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再让父亲为自己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封上清拍了拍他的手，眼角也有些湿润。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清楚，譬如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闹成这样，又譬如封允是怎么从看守所出来的。
这许多的许多，他都想一一弄个明白。
但碍于家里还有客人，他也就化繁为简，挑了最重要的来问。
“儿子，你都回来了，那旭儿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封上清满眼疑惑和期待的看向封允。
他是知道封旭离开东城，全是因为封允的事儿。
可如今封允都出来了，旭儿也该回来了吧？
躲在外面终究也不是个事儿啊。
封上清这话浦一出口，整个客厅都沉寂了下来。
空气，仿佛都不再流通了。
某种莫大的气压蓦地降临，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向晚下意识的去看封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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