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地道。”
有简素的武力值撑腰说话就是有底气。
何言笑并不避讳什么，坦率说明了自己对开明兽的看法：“与传说中的瑞兽有点差异，很喜欢动一些歪脑筋。”
“哦，那在你眼中我跟轻鸾又算什么？”
“嗯，二位前辈很有凤凰的烈性。”
除了染红缨这个正宗人类以外，四只凤凰母女几乎都有种张扬激烈的气质，与一般人族大不相同，往往会顺从本性而为。
而墨渊玄鳞鲧好色霸道，赤卷巴蛇歹毒刁钻，碧落吞天蟾阴损深沉。据说净昙九色鹿温和敦厚，就连鹿米瓷都沾了一点鹿亲戚傻狍子的沙雕气息。
从这一角度衡量，果然灵兽化形出来的大神通者，行事作风里依然或多或少存余着本性。而这正是开明兽想要完美消化掉的部分。
想到了这里，何言笑就对凤修篁说道：“开明兽的脾性变幻不定，我觉得有点像脑袋长太多的后遗症，脾气十分古怪。但对他而言也有好处，性情多变，就不容易被人琢磨透。”
“这倒是实话。”
凤修篁跟开明兽本无交集，却不会站在它那一边考量，即刻对福嬷嬷道：“福嬷嬷，你带碎影去一下逐凤台洗练血脉，不必节省什么。免得开明兽送的不老甘露里面，留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宫主。”
福嬷嬷走到邵碎影跟前，看了简素一眼不由神情一窒，随后还是温文有礼地发出邀请。邵碎影先是迟疑一阵，得到邵九成同意才跟着一起离去，勉为其难接受了大姨、或者算“二娘”的善意。
原本，邵蕊珠也应该陪着，但她到底是少宫主，下一任的朝凰宫继任者，此刻却耐心十足，继续旁听着众人的对话。
“所以，你们是想借山君的手，再把镇妖磨借给开明兽去用？”
凤修篁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依旧有一个困惑：“山君凭什么帮你们，就因为你们跟神霄娘娘有些因缘？”
“说不准见过潘元君一次，她就愿意帮忙了呢。并不一定非得仰仗山君不是？”
清楚天问卷存在的人，只有简素跟楼玉琼寥寥几个。其他人仅限于知晓何言笑身上，带着清净莲的部分组件，而且还是在简素的身上。
不论怎么说，何言笑都不会向凤修篁透露天问卷的秘密，当即非常诚恳地请托道：“这次麻烦修篁前辈了。”
“抢了我的宝物，还要占我便宜。等你能活着回来，再谈报答的事吧。”
半是笃定地用了一个疑问句，显然凤修篁并不看好何言笑能说服潘元君。
与此同时，凤修篁走到朝凰宫正殿中央，放置着一个青铜三腿香炉的位置站定。紧随其后，她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炷香，将之插在了香炉的中央，指间渗出一点精血滴落。
“嘶啦——”
鲜红的血液，流淌到香的顶端，顷刻间就发出了醉人挠心的声响，旋即燃起一道明黄浅红的香火。风一吹，便赫然见到香灰盖住了光芒，仅剩一点微光闪烁在顶端。
“请。”
“请？”
凤修篁莞尔道：“虽说点燃一炷香，须得以了神通的血液为引。但要拜会潘元君，却不是依照个人修为来判定。”
“跟这一炷香的关系是？”
“自己找到光里的路，然后想办法踏过去就能找到路……”
“咿呦！”
凤修篁话音未落，鹿米瓷已经一个箭步腾跃而起，以一身灵体之光钻到了这一炷香燃烧着的香头里面，弹指之间就已消失无踪。
何言笑微一沉默，跟楼玉琼对视一眼，都觉得学习不来鹿米瓷的这个办法。只是从凤修篁略微不可思议的神情推敲，鹿米瓷这样钻到光里，无疑是可行的办法。
而这傻鹿走之前都不打个招呼，属实让何言笑没个准备，连小抄都抄不了。
不过，何言笑一直留意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突然脑海灵光一现有了主意。而楼玉琼此刻同时往何言笑看去，显然两人想到了同一个路数。
只是从这炷香的长度来看，光是鹿米瓷通过，就花了四分之一的样子。
行动之前，何言笑先问询道：“修篁前辈，一炷香最多四个人通过？”
“祈路引仙香，只能送走一个引荐人、一个主导者、一个随从。外加一个额外的名额，已是绰绰有余。正常来说，拜会一下潘元君，带那么多人去做什么，造反？”
凤修篁揉了揉额角，似乎因为跟凤轻鸾打了很久的架，身心都有些疲惫的慵懒模样：“既然你们与潘元君有故旧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自己分配吧。”
“多谢体谅。”
如果只有四个人的话，鹿米瓷已经提前占了一个名额。何言笑自己必须去，简素作为安全保障更是不可或缺。
那么，剩下一个琼妹总归不太友好，说不准还能让潘元君给她爹三分薄面。凤修篁肯不去见潘元君，自然是卖了很大的人情。至于邵九成本来就跟潘元君不熟悉，就算在玉皇洲都属于隐士一流，更没有去攀交情的必要。
耳闻此语，楼玉琼当机立断手拿万卷星罗扇，向着袅袅青烟轻轻一扇。刹那间，那一缕缕青烟宛若活物一般，在几人前铺设成了一条道路出来。
一级级的烟铺设成虚幻的台阶，宛若直通虚幻仙境。不等何言笑先踩上去试一试，楼玉琼就抬起小腿绣鞋轻点其上，恰如踩中了坚厚的实物。
楼玉琼心头一定，仿佛觉得连眼前的青烟，都变得犹如实质，更为踏实。而随着她不断踩高，人的形影却变得虚幻起来，不久便慢慢淡去，跟鹿米瓷一样不见了。
“心为实则实……原来是考验人的精神意志。”
难怪跟武道修为没什么挂钩。
何言笑心下了然，紧跟着踩了上去，免得琼妹落单遇危。而等两人同时消失，这一节香也就只剩下了最后四分之一。
然而，简素却对这般拾人牙慧没什么兴趣，右手食指中指一并竟催殊异剑气，引得青烟通途自己撞过来。如果说何言笑他们是爬楼梯，简素就是乘自动电梯，加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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