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丫搀扶她。
娄晓娥低头，发现脚腕扭伤了。
她疼得皱眉头，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许小丫急忙扶住她，问她：“娘，你怎么样？”
娄晓娥忍痛说：“没事。”
许小丫就背起娄晓娥，往家里走去。
她们母女俩刚到家门口，就遇到了许卫国。
许卫国站在她们面前。
他脸黑沉沉的，像乌云笼罩，目光凌厉而冰凉，落在娄晓娥脸上。
娄晓娥觉得他的脸像石膏，坚硬无比。
“爹！”许小丫怯怯唤道。
许卫国的脸依旧阴沉沉的。
他看着娄晓娥，问道：“你干嘛去了？”
“散步。”娄晓娥说，“这条路不是你家开的吗？”
许卫国没说话。
娄晓娥继续说道：“爹，你不是说了吗，我想去哪里，都随我。你这样管我，不合规矩。”
许卫国仍是沉默。
片刻，他才缓缓说道：“我不是想管你。”
娄晓娥说：“那我走了。”
说罢，她背起包，带着许小丫离开。
许卫国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语。
许小丫突然停了下来。
她仰起脸看着母亲，眼圈红红的：“娘，爹他怎么啦？”
娄晓娥笑道：“他不喜欢你娘。”
许小丫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母女俩回到了家。
娄晓娥坐在炕沿上，抱紧了许小丫，说道：“咱们搬家吧，好不好？”
许小丫说：“我听娘的。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娄晓娥说：“好，明早我们就去买菜，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
第二天，娄晓娥就拉着许小丫，去附近卖鸡鸭鱼肉的摊贩那里买肉。
许小丫兴致勃勃的，手里提着一篮子的新鲜蔬菜。
买完了猪肉，又去买排骨、鱼和鸡。
娄晓娥买了一斤排骨、两只鸡，两块五花肉，又打算给聋老太太买些补品。她买了半扇猪肝，买了两瓶酒。
这时候，娄晓娥的钱袋子鼓鼓囊囊。
她付账时，发现自己的钱不够。
许小丫说：“娘，你留着给弟弟娶媳妇用吧。”
娄晓娥说：“你留着。你今天买的东西，够你嫁人用的了。”
许小丫不舍得，却拗不过娄晓娥，最终她只得收下这笔钱。
“娘，我不要。我攒够了钱，我给你。”许小丫执意说。
娄晓娥说好。
她又买了一些米面，给聋老太太。
买完了食材，天也亮了。
许小丫背着箩筐去田坎下挖土。
田坎上种了玉米，还种了萝卜、黄瓜、茄子和辣椒。
她一垄一垄割玉米，累得气喘吁吁。
等许卫国起床时，已经九点了。
他穿戴好衣裳，洗漱完毕，准备去田坎下挑水喝。
他拎着水桶，刚刚走到村口，远远瞧见杜月蹲在田坎上，正在喂猪。
她喂得很专心。
那只猪，足有二百多斤。它吃饱以后，躺在草垛上，闭着眼睛睡觉。
杜月就站在它跟前，盯着那猪看。
她眼睛直勾勾的。
这是个瘦弱的少女。
她皮肤雪白，容貌秀美。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清甜芬芳，沁入鼻端，令人舒服惬意。
许卫国微怔。
他站在原处没动，任由阳光洒在他身上。
杜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缓缓抬起头来。
看到了许卫国，杜月微微蹙眉。
她不认识许卫国，却也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杜月的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悬挂的枪上。她记忆里，许卫国有支枪。
“他是谁？”杜月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奇怪的疑问。
她的警惕心更浓了。
许卫国的目光，也定定看着她。
这个女人真漂亮！
她是娄晓娥，是他的老婆。他曾经深爱过的人，如今却变成了他的仇敌。
他的心，仿佛坠入万丈深渊，痛苦不堪。
“卫国。”杜月朝他叫了声，声音温柔。
许卫国的心猛烈震颤了下。
他从未如此激动。
“你……”他张了张嘴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里涌动着悲哀。
娄晓娥看出他神色复杂，便轻声问他：“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许卫国说，嗓音嘶哑，“你的脸好了？”
他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是啊，全好了。”娄晓娥说，“谢谢你，卫国。我昨晚梦见我的腿好了。”
许卫国的心，又是猛地震荡，几乎快要裂开。
他强撑着，没有表露自己的失态。
娄晓娥则是轻松自然。她甚至笑了起来。
她的模样，让他心酸。
他垂眸，说了句好。
然后，他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屋子里，就出去了。
娄晓娥送他到了门口，他却没有回头。
他走后，娄晓娥关上了门。
她坐到了炕上。
“傻小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娄晓娥喃喃问许小丫。
许小丫懵懂的点点头，说是。
“我也是呢。”娄晓娥说。
这句话，她自言自语说了三遍。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靠在被褥上休息，不愿意再理睬许小丫。
许小丫也没有再闹腾，安安静静坐在炕梢，不吵不闹。
她们各怀鬼胎。
杜月心里有了个主意，决定先试探试探娄晓娥。
娄晓娥的胆量不大，杜月觉得这样试探她比较简单。
杜月把她的计划告诉了娄晓娥。
娄晓娥说：“好主意。”
她同意了。
“咱们俩，要装作互相不认识。我不喊你，你不要主动喊我。”杜月嘱咐娄晓娥。
娄晓娥点点头。
她们商议妥当了，才歇息。
而这日，许卫国没去地里干活。
娄晓娥也没有喊他。
这日午后，娄晓娥拿着锄头和镰刀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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