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默默点头,还是不明白,也不知李东阳会做到哪般程度,但他不能没有准备。
他也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稍一沉吟道:“张公,晚辈拜托一事!”
“说!”
张鹤龄拱拱手道:“晚辈想拜托张公,从此刻开始,您就是顺天府尹,但也只是顺天府尹。此案无论后续进展如何,您当只是一名普通官员,听命行事便罢。
而晚辈才是真正协助李大学士办案的人,我的兵马司、锦衣卫,将暂时取代你顺天府衙差……”
“张长孺,你是何意?”
张鹤龄说话间,张申又是怒了,他瞪着眼睛望向张鹤龄道:“你将老夫当成何人,在老夫的衙门里,办着老夫发起的案子,你让老夫做一个泥胎菩萨?你未免将老夫过于看轻了!”
“张公,您言重了!”
张鹤龄赔笑道:“您的心晚辈还能不知,但说实话,李大学士与你我不同,而您与我,也不同。晚辈是外戚,是四品官员,无论哪种身份,都与您不同。
非是晚辈言你若何,实乃无必要而已。早之前,是因为需由您出面方才名正言顺,可此时已是不同了不是!?”
张申闻言,为之默然。
张鹤龄所言,自然是极对的,他也明白。
他张申虽最近和张鹤龄走的颇为亲近,但说到底是科举正途出身的官员。
便是陛下因张鹤龄的关系,以及他最近做的一些事,重看了他几分。也给他授了个侍郎衔,管了些和礼部沾边的事。
但官职得来,依然走的符合朝堂规矩的程序,陛下属意,吏部考核,再有九卿认可,甚至还要御史及科道给事中复核。
最后,方有了官职的正式任命。
可想而知,如果其中有一部分不赞同,便可能颇为麻烦,若是有大部分不认同,那更是悬了。
好在,他的资历摆在那,虽和张鹤龄亲近让人诟病,但毕竟只是旁枝末节的小事,尚不会影响大局。
但若真就有一日他的名声恶满朝堂,那便真真不好了。
当然,若是他抛却一切,也不是无法可想。
譬如,心安理得接中旨,心安理得的当一个传奉官。
可不可以?自然可以,但几十年官场沉浮,终归心中有道坎。
而张鹤龄则不同,他是外戚,他不需要所谓名声,他的一切皆来源于陛下,甚至于,他若是名声太好了,反倒不是一件美事。
他的官职、爵位,升赏荣辱,高低若何,升迁若何,皆出于上,便是朝堂里大臣反对,对其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看张鹤龄的样子,目标很坚定,意志更坚定,也不会在意这些。
张鹤龄和他说的不同,便在于此。
理智上,张申认为对,但感情上,张申依然在心中有一道坎。
张申沉默着,且面色变幻。
张鹤龄皆是看在眼里,他不由暗自笑笑。
这老头,不同于很多朝臣,他不会将对他有利之事,当作理所当然,也不会将对他有害之事,避如蛇蝎。
这是一个有些可爱的老头。
也是张鹤龄不忍将他全然当成工具人的主要原因了。
正此时,前去沏茶的刘龙回转,手捧托盘进了厅来,厅内一时冷寂的氛围,让刘龙有些诧异。
不过,他也不多做考虑,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方才伯爷给他出的那一道题。
说实话,那一道题对他打击不小,他方才去沏茶都走神了,此时也依然有些呆愣。
他走到张申跟前,放下茶碗,随后恭敬的道了一声请饮茶,便在张鹤龄的微笑示意下,缓缓退出了偏厅。
张鹤龄手指了指案上的茶碗,笑道:“好了,张公,此事便这般决定,莫再多想。先饮茶,这是晚辈自宫里顺来的,平常可难得喝上一回。”
张申缓缓的摇了摇头,顺着张鹤龄的意思,端起了茶碗。
轻拨茶面,凑上嗅了一嗅。
茶香扑鼻,轻抿之下,回味甘长。
“确实是好茶!”
小啜一口,张申赞了一句。
张鹤龄依然是笑笑,也不知是真的赞茶,还是心中的坎依然未曾过去,借茶以转移。
似乎是感受到张鹤龄眼神,张申不禁心中暗恼,嗔道:“张长孺,你小子是个十足的混蛋。一个个的,包括老夫在内,都被你用的快不认识自个儿了。看看,方才那刘舜卿,被你使唤的端茶倒水也就罢了,整个人更是心思不属,哪还有丝毫亚元举人的风采……”
“张公,您可别冤枉我,刘舜卿那是有心事呢,明岁便是大比年,这不,琢磨上了。也是他年轻,藏不住事罢了。”
“年轻?”
张申古怪的望着张鹤龄,道:“竟然能从你口中说出这二字,若老夫未曾记错,刘舜卿已年近而立,比你还要大上几岁呢。”
张鹤龄摇摇头,笑道:“年轻与否,可不单单只看年龄!”
“是啊,年轻与否,年长与否,皆不只在于年龄!”
张申突然间感慨了一下,叹声道。
说话间,他也放下茶碗,接着站了起来,道:“好了,来也来了,话也说了,连茶水也喝了。老夫该回去了。”
张鹤龄也是起身,拦了拦道:“张公,不急不急,还未到放衙的时辰呢!”
“嗯?”
张申疑惑道:“你又有何想法?”
张鹤龄解释道:“哪有甚特别想法,只是想再拜托张公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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