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女子的面色与常人相比有些不对头。惨白惨白的,眉宇间充盈着一种淡淡的哀婉,元魁目不转睛的看着爸爸唱戏。
这女子就静静的站在元魁身后,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元魁,元魁也没去打扰她。
莫非爸爸就是给这群人唱戏吗?元魁暗想着。
他爸爸唱了一小会,这红衣女子的脸色忽而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后,只见这红衣女子缓缓的向后退去,而后面是一条很深很深的大河,女子竟然径直的渐渐走入了河水之中!
水花湍急,眼看就湮到了这女子的腰身,元魁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朝着爸爸大喊一声,“爸爸,有人要跳水自杀啦!”
爸爸听元魁这么扯着嗓子一喊,呆若木鸡,双目直盯盯的看着元魁,显然是没料到元魁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急忙跑下那块大青石,大声呵斥道:“元魁,你怎么来了!”
元魁也没和爸爸解释,再次大喊道“爸爸,那女子要淹死了!快救她啊!”
此时,湍急的河水已经湮到了这女子的胸部。
爸爸急忙跑了过来,元魁还以为爸爸要救人呢,哪知道拉住元魁的手就走,这令元魁诧异非常,在记忆中,爸爸是个非常善心的人,此时怎么能面对着一个即将自杀的女子视而不见呢?
“爸爸,那女人就快淹死了啊!”元魁心焦的大喊道。
爸爸一句话不说,脸色铁青,也不管那河里的红衣女子,紧紧的拉着元魁的手快跑。
爸爸的反应让元魁着实不知所措,此时,元魁回头看那个女子,河水已经湮到脖子了。再过一会,那就得莫过头顶!
元魁心焦的很,灵机一动,要是自己跳到河里,爸爸一定会救的。
想到此处,元魁挣脱了爸爸的手,直接跑到那女子下河处,而后往河中一扑,抓住了那女子长长的头发。
“元魁。你!”
爸爸气的脸色铁青,嘴角颤抖,踉跄的朝元魁跑了过来,由于天色实在是太黑了,还被树根绊倒在地。
这女子忽而沉入了河中,元魁的身子也随之下沉。
恍惚之间,元魁看见这女子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微笑。
她抱着元魁,一同向无边的黑暗之中沉去。
元魁虽然再往水里沉去,但是。这种感觉并不痛苦,似乎还有些站在云端的飘飘然的感觉。
这女子抱着元魁越坠越深,最后元魁的身子也开始发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的牙齿打颤,元魁想说要上去,可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觉得身子被一丝一毫的冻住,最后,似乎犹然变成了一尊冰雕,失去了知觉。
等到元魁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爸爸还在一旁看着。
元魁眼前一阵发虚,看东西都有些重影,等缓过神来,看见爸爸右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
八成是爸爸在救元魁的时候受伤了。
爸爸平日里很是心疼元魁,不过此时,也没有说什么话。见元魁醒了,只是叹哼了一声,到屋子外面去抽烟了。
元魁下了床,腿脚还有些发软,走到屋外。
爸爸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劲的抽烟。
白雾缭绕,元魁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掉进河里的红衣女子究竟救没救上来,但爸爸一言不发。
也许是救红衣女子的时候受了水中风寒的缘故,从这天起,元魁就得了一种怪病。
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就浑身冰冷,皮肤像是要结冰一样。
烤火也无济于事,因为就算皮肤热的烫手,但是骨子里依旧冰冷至极。
而且这种寒冷还越来越严重,几个月后,几乎已经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
元魁的父亲也整天愁眉苦脸的,烟袋抽的吧嗒吧嗒做响。
偶尔给元魁煮一些草药喝,兴许管点事,但没什么大作用。
有一天晚上,元魁浑身突然冰冷的厉害,躺在床上,浑身哆哆嗦嗦,虽然是大夏天的,可是感觉就像在冬天的冰窟窿里差不多,那种状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双冰做成的手在元魁身上来回摸擦。
此时是三伏天,元魁也不得不盖上厚厚的大棉被,而且,就算睡着了,也会做梦,那梦境有些可怕瘆人,就是那天在河里那个红衣姐姐,把衣服脱了,赤裸着身子在元魁身上爬着。
元魁想推开她,可是在梦里根本动弹不得。毫无用处,元魁祈求她,也无济于事,反正,她就是紧紧的抱着元魁,好像就是要用她那极寒的身体把元魁活活冷死。
元魁表现的越是痛苦,这姐姐的表情就越欢喜,似乎特别舒服,元魁真的不明白。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会如此心狠。
这天夜里,元魁看见爸爸在昏黄的灯下写了一封信,写写停停,愁容铺面,眉头紧紧锁着,拿着手的笔也在颤抖,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将这封信写好,一大早。到镇上寄了出去。
过了几天,在元魁们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十多个人,班主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
这男人一头黑发,面色白皙,眉毛如剑般上扬,让人感觉性子一定有些狂傲,十分好斗,脸上有一道伤疤,透露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峻。
戏班来的这天晚上,这个班主便来了元魁家,在厅堂正位一座,表情倨傲,气势凛凛,爸爸则恭恭敬敬的给端了一杯茶。
爸爸本来让元魁在里屋呆着,不要出来,但是元魁出于某种好奇的缘由,便踮着脚尖趴在窗户处观瞧起来。
爸爸和这男子说了一会话。气氛似乎并不融洽,爸爸语气恭敬,而这男子处处凌人,元魁听了特别反感,真想进去踹他一脚。
具体的对话元魁听不太清楚,但是可以大致的判断出几点。
一,这戏班班主好像是爸爸的师弟,以前的时候,两人师从一人。同时学唱戏,后来,二人的师父喜欢元魁爸爸,这戏班班主很不满意。
二,后来,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元魁爸爸还是没接管这个戏班。
爸爸和这男人谈话谈了很久,一直是那男人高高在上,对爸爸颐指气使,而爸爸则低三下四,唯唯诺诺,后来,这男人要走,爸爸竟然“噗通”一下给这个男人跪下了。
看到这里,元魁再也按捺不住,心里气愤的很,直接一脚,将门“啪”踹开,冲了进去。
爸爸和这男子同时一怔,元魁扶着跪地的爸爸,正想说些什么,忽而觉得浑身一冷,从头到脚,又是一阵刺骨寒冷,那病症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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