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鹿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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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新泽西州的乡下, 微风徐徐。
老巴恩斯夫妇家的旋转拨号盘式自动电话机响了两声，凯瑟琳·巴恩斯在围裙上搓了搓手，丹·巴恩斯一手拽着扫帚扫地，一手在餐桌旁抖了抖他的烟斗, 大着嗓门问：“是谁打来的电话呀，凯伊？”
老巴恩斯夫人斜睨了他一眼：“还没接电话呐，我怎么知道？老头子？”
然后她拿起听筒凑到耳边, 推了推鼻梁上圆圆的金丝边老花镜：“这里是巴恩斯家，请问……噢，祖母的小鹿仔！”
丹在一旁烟也不抽了，竖起耳朵。
“来祖母家玩吗？要带上你那个好兄弟……嗯嗯, 当然没问题……祖母会为你们准备最新鲜的苹果派。”
丹在一旁哼了一声：“还有垂钓！垂钓！”
“……你祖父说要和你钓鱼来着, 嗯……嗯？姑娘？”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耳朵都竖起来了，双眼发光。
凯瑟琳乐呵呵：“哪家的小姑娘呀？……好好好，不问不问, 尽管来, 我们……”
“好小子！”丹在一旁敲着烟斗大吼，“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哈哈哈！”
巴基在电话的另一头悄咪咪捂了捂电话听筒，眼神瞟过一旁的两个小伙伴, 很镇定道：“那就这样定啦，我们大概十点多到。”
电话那头还在乐呵呵的喊“小鹿仔快来”……
“小鹿仔路上小心”……
“小鹿仔再见”……
风流倜傥的詹姆斯·巴恩斯少年, 突然深深的开始怀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他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
……
新泽西州和布鲁克林区隔了一道海湾。
巴恩斯家在一座很平缓的小丘上, 周围有零零散散的十几户人家, 家家户户周围都有农田和果林, 还有满地乱窜的猫猫狗狗。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凯瑟琳刚好将一盘新鲜出炉的苹果蓝莓派端上餐桌晾凉。
她笑眯眯的把围裙拆下来，在丹眼巴巴的眼神中跑到门口开门。
她准备给他的小鹿仔一个辣——么大的泳抱。
开门一看，果然是她家健壮又英俊的小鹿仔，但凯瑟琳也没有错过棕栗发少年背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小金毛，还有巴基身前矮矮的……
矮矮的？
巴基敢用他未来的八块腹肌发誓，他的祖母在看见维基的那一瞬间就把他忘在脑后了。
老人家对又漂亮又乖巧的小孩总有着数不尽的怜爱，尤其当那个孩子还病弱又招人疼的时候，这种怜爱可以无穷无尽的放大。
就像之前对史蒂夫，又像现在对维基。
凯瑟琳首先给了坐在轮椅上笑容美好的姑娘一个亲热的面颊吻，又给了小金毛一个大大的泳抱，原计划中会得到“辣——么大的泳抱”的巴基，就这样被略了过去……
“史蒂夫，好久不见，好像又长高啦！你的身体还好吗？”
“欢迎你，可爱的小天使，我是詹姆斯的祖母凯瑟琳，你叫我凯伊就行啦。”
被亲吻了脸颊的小姑娘脸红了，慢慢摸索着给了贴心弯下身的凯瑟琳一个亲吻，细声细气：“您好，凯伊，我是维基，您身上有一股好甜的香味啊。”
“噢，那是刚刚做好的苹果蓝莓派，你们会爱上它的，快进来吧——小巴恩斯先生，动作小心点！”
从“小鹿仔”降级为“小巴恩斯先生”的巴基：“……是！遵命！凯伊！”
……
今天的午餐是肉汁炸洋葱、烤土豆片、煮利马豆、无花果馅小酥饼、蔬菜冷盘、苹果蓝莓馅饼、切成大块的面包和一片片的厚厚的干奶酪、黄油和茶。
丹和巴基长相和性格都非常像——虽然维基看不见，但她可以从他们的笑声、说话的方式感觉出来。
当她用那双孔雀蓝色的眼睛湿漉漉又专注的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总能感受到被尊重和关注的感觉，丹立马就和凯瑟琳一样对这个姑娘多加照顾。
——而他们自认为最好的照顾方式，就是对他们的孙子吩咐：“好好照顾维基啊”、“带着史蒂夫和维基玩”、“把这两盘水果削好了给他们端过去”……之类的。
今天的小巴恩斯先生也很尽职尽责劳心劳力呢。
所以在下午去果园摘果子之前，巴基背上了一只大筐、防护手套、打杆之类的用具，推着维基的轮椅、身后跟着竹马小金毛，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果园去。
如巴基之前所言，巴恩斯家的果园有几株黑布林的树，幸运的是，这几株黑布林树的品种还是最耐储存的“黑宝石”，在低温的条件下可贮藏6个月以上。
晚熟的黑宝石挂在深绿色的枝头，沉甸甸的压下枝条，扁圆的果实有着明显的缝合线、两半对称、果面紫黑色，光滑的表皮上还带有一层细细的白雾状粉质。
维基明显不属于劳动力的范围，她抱着那个大竹筐在下面坐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的脸上落着点点的光斑，卷卷的黑发上也是一块一块的亮点。
……
“嘿，我感觉脸上有一块一块的温度，是一块一块的阳光吗？”
她仰着头对树上发问。
已经换上长裤和马靴，半条长腿从树枝上挂下来的棕栗发少年闻言，轻轻晃了晃树枝。
光斑顺着他的动作也晃起来，他有点狡黠的笑起来，笑窝不自觉浮现：“是的，它在你的脸上，现在它们正在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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