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乾隆描金瓶吧，好东西啊。”
“恩，你看着颜色，多正，这釉面，多润，李老板，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有好东西。”
带着瓜皮帽的李老板挺着肚子走过来。
“老几位，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啊。”
几位藏家笑而不语，转头继续盯着描金瓶。
这些人掏出手套，拿出放大镜，一寸一寸仔细端详。
越看，心动的人越多。
“真是好东西，看到我心里直痒痒。”
刚才的紫衣老者呵呵一笑，“心痒痒也没用，这东西，已经被我订下了，李老板，我们可以交割了。”
李老板见这么多人喜欢，脸上有一丝不愿。
“不急，您老再看看，我们这里可是买定离手，出了这个店，我可就不认了。”
梅正兴小声嘀咕，“这老板有点意思，还主动要求买家好好看看，看来，他对这个宝贝很有自信啊。”
徐然心中冷哼，他只不过是想坐地起价罢了。
果然，有人提出来想要加价购买。
紫衣老者面露不悦，“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是我预定的，你们看可以，别动其他心思。”
见老者义正辞严，那几个人幸怏怏的闭嘴，可眼睛落在描金瓶上，死活挪不开。
“乾隆年间的好东西啊，可遇不可求。”
“就晚了一步，没听说过，还能预定。”
紫衣老者听着不是味儿，赶紧朝李老板说道：“李老板，帮我包起来，我赶时间。”
李老板却站着不动，“老先生，先不急，这东西，你看好了？”
“看好了。”
“那好，两千万，您是转账还是支票？”
紫衣老者一愣，“两千万？不是说好了一千万吗？”
李老板微微一笑，“您听岔了，一千万是定金，你要想拿走，还得再交一千万。”
“你……你这不是耍赖吗？”
李老板面色一沉，“老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清风堂的诚信不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可要把话说清楚，否则，出不了这么个门。”
李老板声音上挑，话音刚落，从后面闪出十几名壮汉，怒视紫衣老者。
徐然和梅正兴吴东对视一眼，这家店，还真有问题。
紫衣老者并未露出惊慌，“我听人说，清风堂常干一些强买强卖的勾当，我还不信。”
李老板冷哼一声，“现在信了吗？少废话，要么把东西放下，要么，再掏一千万。”
徐然看着李老板的胖脸，心中腹诽。
这家伙真不要脸，看到这么多人相中描金瓶，便耍赖起来。
既然被自己遇到，怎么也不能让紫衣老者吃亏。
紫衣老者面带愠怒，他深吸一口气，“那这瓶我不要了，你把定金退给我。”
“你想得美，你定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还想要定金？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老者火冒三丈，是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压制怒火。
“这瓶子不愁卖，你何必与我为难。”
李老板见紫衣老者怂兮兮的样子，越发狂妄。
“是你违约在先，还想要定金？至于这瓶子卖给谁，跟你无关，马上给我滚。”
就在紫衣老者要爆发的时候，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一个仿冒品，也敢要两千万！”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惊讶回头，发现是徐然说的。
紫衣老者微微一怔，李老板却脸色一沉。
“小子，你算什么东西，胡说八道也不看看场合。”
“这描金瓶乃是乾隆时期的精品，你敢说是仿冒的？”
“你抬头看看外面的匾额，那可是收藏大家马蔚然亲笔题名，在这锣儿巷，我清风堂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一点，倒是众所周知。
以前也有几家大店，跟清风堂对着干，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关门歇业。
有传闻称，清风堂是某位强权人物罩着，那几家店都是被这个强人恫吓，才关门保命。
店里面的几个藏家纷纷点头。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否则，会给自己惹祸的。”
这倒是个善心人，担心徐然不知这里的深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徐然表情淡定，来到紫衣老者身边，拿起描金瓶。
“这件仿冒品，是出自专门仿制明清瓷器的高手之手，倒也可以看作是名家之作。”
李老板听出徐然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他咬着牙，怒视徐然。
“小子，我念你年轻不懂事，给你一个机会，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别怪我不客气。”
徐然浑然不惧，“怎么，这么急赶我走，怕我拆穿你的西洋镜？”
“你……”李老板见徐然油盐不进，摆明自己找死。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我这个是假的，这样，如果是假的，我假一赔十。”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件东西，开价两千万，如果是假的，清风堂就要赔两个亿。
“呵呵，你的话，可信度态度，我们又不傻。”
啪，李老板狠狠拍了下桌子，“我们可以立字据，若是假的，我十倍赔偿，若是你说不出丁卯，我要你留下一双手。”
紫衣老者表情微变，阻止道：“小伙子，你能仗义执言，老夫感激不尽，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无辜。”
徐然淡淡一笑，“老先生，世上多有不平事，你不管，我不管，这不平事岂不是越来越多。”
“可是，这件东西，是正品无疑啊。”
“老先生，别怪我说话直，你恐怕看走眼了。”
他挺胸抬头，朗声道：“这件描金瓶虽然做工精致，选料考究，绘工细腻，又是皇家用具，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地方。”
“什么地方？”李老板不由自主问出来。
“缺少皇气。”
众人本来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原来，又是这虚无飘渺之说。
鉴宝这个行当，的确有望气一说，可，但凡能望气的，无一不是收藏大家，古玩巨匠。
徐然年纪不过二十有余，从他嘴里说出缺少皇气，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李老板面露冷笑，“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闹了半天，扯上皇气，我看，你这双手，是留定了。”
徐然冷笑，“好吧，看来我有点对牛弹琴，那，这个呢？”
他忽然伸出手指，弹在瓶口处。
嗡，一声闷响，由小到大，越来越清晰。
霎那间，紫衣老者瞳孔一缩。
好小子，竟然懂得弹字诀。
真正的描金瓶，胎薄如纸，声音清亮。
而这个瓶子，声音浑厚，可见厚度不小。
难道，自己真的走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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