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咯咯笑，低头又抽了一口烟仰着脸看方国胜。
“不然呢？难道你还指望跟一个小姐玩感情？大叔，别闹了，我们都挺忙的。”我嘴角溢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把烟头弹开看向李梦月。
“好好做他的生意，方国胜钱多人傻。”说完我鼻子一酸转身就走，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那时候方国胜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实话说我遇到的客人里他是最好的一个，一直在很用心的扮演一个好男人的角色，但我拎得很清楚，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对自己的客人动情。
我需要的是钱，不是他们的感情。
李梦月和我的休息室跟那些小姐不一样，是在套间的里边，外边是其他小姐的休息室，里边这间小的是玉姐专门让人收拾出来，给我和李梦月用的。
方国胜被李梦月抢走的事半个小时不到就传开了，我虽然坐在休息室里，外边说三道四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有几个还故意加大了音量，为的就是让我听清楚。
“我还以为她俩是多好的姐妹呢，还不是因为一个客人闹掰了？要我说梦月本来也不比她差什么，也该有人出来压压某些人的风头了。”
“就是！她得意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因为有方国胜吗，这次看她还怎么傲的起来。”
“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回头人家再去玉姐那告状，咱们恐怕连昆莎都呆不下去了。人家可是玉姐要捧的头牌，咱们算什么啊？你们说是吧？哈哈哈……”
听着外边一浪一浪的冷嘲热讽，我靠着墙抽着烟，心里没丝毫的波动。
嫉妒这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我早就说过，我从来不怕方国胜被抢，他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客人，但是对外边的这群来说，好像成了我的所有似的。
可笑不可笑？
晚上我没再做生意，到了下班的时间就收拾东西打算回去。
做小姐这行就是晚上欢腾白天睡觉，活的跟鬼差不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昆莎下班是两点。
我两点半昆莎下来打算回去，出门就碰到了方国胜。他把车子横在我面前，落下车窗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窗外边看着我。
“还在生我的气吗？红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他看着我。
“方国胜，你看我像在生气吗？”我轻蔑的笑笑。
他下车攥住我的胳膊猛地往他怀里一带，我整个人就这么直接的撞到他的胸膛里。
“别做这一行不好吗？”他的声音很浑厚，一只托着我的后脑勺，往他怀里摁。
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李睿。
他带着我离家出走的那次，我们躺在那个旅店发霉的床上，相依为命的那个时候他也说他会养我，会让我每天都穿漂亮的衣服。我很多次想起那一幕时，都会觉得锥心一样疼。
“不做这个？那我做什么？去你公司给你当秘书？还是找一份几千块钱的工作起早贪黑？”我推开方国胜，靠着车门。
这时候刚好程哥开车过来，朝我摁了两下喇叭。
我没跟方国胜打招呼，拉开程哥车子的车门一头钻到了车子里，再也没看方国胜一眼。
“程哥，我想喝酒。”我头靠着车门，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乏。
“今天晚上没生意吗？你身上好像没什么酒味，还有……他没叫你出夜？”程哥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认真的开车，他开车的时候小拇指会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
“什么东西吃的时间长了都会烦，男人睡女人就跟吃东西一样。久了都会烦，燕窝鲍鱼也不能天天吃。更何况是嫖客睡小姐。”我点了一根烟。
程哥沉默了一会儿，开车调头带我去了一个音乐酒吧。
我们俩要了很多酒，他喝的也不少，跟我说那两件事都帮我查到了，问我是先找苏雅还是先去见那帮放款子的。
“先去找放款子的。”我喝掉一杯酒。
这些放款子的一天不解决，李睿就要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至于苏雅，这次我会让她死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程哥审视了我一会儿，说：“我来联系，明天中午？”
我放下酒杯，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程哥：“好，那就明天中午吧。不过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你知道我没见过那些人，心里有点没底。”
他思索了一下才说：“好，我陪你过去。”
在音乐酒吧喝了很多酒，好几次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都看到有女孩子过来跟程哥搭讪，实话说程哥的确不错，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能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这也是李梦月迷上他的原因。
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浓的雄性气息，阳刚又冷毅。
在昆莎迷他的女的不少，他话不多，却是玉姐最信得过的人。
不过他生性好像就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一个个过去搭讪的最后都是悻悻而归，失望溢于言表。
第二天中午，程哥在花园小区接的我，约的地方在茶楼。
我特意换上了一身成熟的衣服，让自己别显得那么稚嫩。
这些放款子的都是社会上刀口舔血夹缝里过生活的人，什么狠辣的都见过，他们要觉得你是个小姑娘，好忽悠，就会狮子大张口，恨不得从你骨头缝里抠出最后一滴油水来。
“在上面。”程哥停了车，打开车门先下去了。
八旗茶馆。
二楼的包厢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满脸横肉脖子里带着大金链子，一个胖的浑身流油的，还有一个瘦的跟猴差不多的。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这三个人都朝我看了过来，我气息有一丝乱，程哥握了握我的胳膊弯腰压低声音说：“别怕。有我在。”
“哟，来了个小妹崽？没看出来李睿这小子还有这等艳福啊。”大金链子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脸上的横肉一抖，奸诈的眼神顺着我的脖子落到胸口。
瘦的很猴似的那个，大嘴一裂露出一嘴黄牙：“小妹妹，约我们过来不会是想钱债肉偿吧？嘿嘿……李睿可是欠了我们不少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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