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府试
时间在柳如是离开之后变得快了起来，仿佛时间被加速了一般，转眼之间便到了府试开始的日子
依旧是清晨，天还未亮。
李牧换好衣裳出门了，昨日他特地去买了一件新衣裳，就是为了今天府试穿，总归是从柳如是那里白白得来了百两银子，不花白不花。
除了换上新衣，余下便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了。
笔墨纸砚，什么都没有带。
这反倒不像是一个去考试的考生了，既是去考生，如何还有不带笔的说法。
要问原因，只有一句：这是府试。
府试与县试是不同的，府试颇为严苛，前来考试的考生只需要带一张考引，其余的便什么都不需要带了，自有考场为之负责，这是为了更加有效的杜绝舞弊。
李牧随着客栈中的考生们一路来到考场，只见考场四周是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这分明是清晨，却热闹的像极了午后的集市。
甚至为了考场的安全，府衙还特地抽调了一批魁梧挺拔的士兵过来！
古语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是以，这群士兵虽是一个个魁梧挺拔，却入不了这群考生的眼，在许多考生眼中，他们和下等人没事很么区别。
因为这些军事多是服役的普通士兵，而在场的考生，只要过了府试和院试，成为一名秀才，便可以免于服役，这也难怪这群书生会小瞧于这些士兵了。
也就当只有国家危难，生死存亡之际，这些自视甚高的文人才会瞧得起这群士兵吧。
李牧哀叹了一口气。
在考场大门口，李牧除了本客栈的同乡考生外，其余人便没有看到了，甚至连张自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进入考场了。
虽说没有找到张自强，李牧却看到了陈广，这个从县试之后就一直和自己不是很对付的人。
他看到了陈广，陈广也看到了他，二人遥遥施礼，迈入大门。
进了大门后，在四位手持灯笼的衙役带领下，四排学子分别去往四个考场。在考场门口有一个简易的布幔围栏，每一位进考场的考生都要先去布幔接受检查方可入内。
接着进入考场之后，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指引座位，座位是一个个隔断隔开的小房间，其间仅仅只能容纳下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罢了，由于分取座位是按照县试成绩来决定的，李牧的位置非常不错，四周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异味，而且也非常安静。
坐定之后，便会有专人送上笔墨纸砚以及试卷。
府试一共有三场，这是硬性规定，只有三场，绝对不会多一场，也绝对不会少一场。
这第一场是一道开胃小菜，考得是四书五经。
而这四书五经的考试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背诵默写，十分简单，乃是李牧的拿手好戏；另一部分则是根据四书五经中所选题目写一篇八股文。
这篇八股文便有讲究了，倒不是说要选什么另辟蹊径的方法来写什么划时代的东西，而是李牧知道就在前段时间，柳如是袭击的那个人正是知府大人蒋青衫。
蒋青衫作为知府，这次的府试他也是主考官，不知道柳如是的袭击会不会影响到这位大人的心情。
这不得不让李牧考虑清楚，因为这个题目实在是太有趣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个题目？
这可是府试啊！
这便不由得让李牧想到那位柳如是柳姑娘了，三生教的教义正是有些怪力乱神了。
是凑巧？还是说，这个题目根本就是知府大人出的。
想到这里，李牧微微一笑，终于动起笔来了……
这毕竟是府试，李牧没有如县试时一样提前交卷，而是等到黄昏时分，陆续有考生开始交卷，李牧这才又将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选择了交卷。
交了卷，出了考场，李牧终于见到了张自强，他比李牧先一步出来。
“李兄，府试第一场感觉如何？”张自强走上前询问着。
“甚好。”李牧淡淡回了句。
“不知李兄第一题写的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府试之时怎会出这样怪异的题目，实在是叫人防不胜防啊！”张自强叹道。
“还好，既已考过，不如你我寻个有趣之所，畅饮一番？”李牧微笑询问道。
畅饮？
张自强愣住了。
伸出手在李牧眼前晃了晃道：“你是李兄吗？莫不是被什么鬼怪给附身了？”
李牧沉下脸道：“这府试题目刚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强便在这里说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有些不成体统。”
张自强大笑道：“我只是觉得，数日不见，李兄好像变了一些，但具体变在那里，说不清楚。”
二人站在考场门前好一阵寒暄，直等得又有考生出考场，二人这才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楼。
说是畅饮，便是畅饮。
李牧喝得不少，直喝得有些迷糊了。
若不是此处距离客栈甚近，他是不会喝这么多的。
先送走了张自强，李牧晃晃悠悠的自行往客栈中去，回了客栈，进了屋，李牧躺在床上直接便睡了过去。
睡得很熟，正因为睡得很熟，罕少做梦的李牧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一个人。
一位穿着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少女。
少女的脸仿佛是陆湘湘，又好像是张紫烟，最后变成了柳如是。
然后。
“砰”的一声！
李牧惊醒了。
他坐了起来，直觉得整间屋子都在震动。
这是怎么了，发生地震了吗？
李牧连忙冲出屋子，无数考生和他同样一起冲出屋子，甚至有些人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因为现在是夜晚，而且是夜禁时间，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走出客栈。
明朝夜禁规定明确，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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