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许奕北接到老头子打来的电话：“今晚有没有空，回一趟家吧？”
“没空。”
许奕北习惯性拒绝。
许家老头子放软语调，痛心地念个不停：“你不顾我的医院去读了医学，最后我服软了。你说不想回家管理公司，我也同意了。你都个把月不回家了。
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你都不回，难不成要我亲自去请你。我和你到底谁才是老子？”
许奕北不想再听下去，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好好，我知道了，回去行了吧！”
挂完电话后，他走到9号病房看了下。
唐流苏不在，宗川和护工玩拼图游戏。
他没有再走进去，转身离开了。
他从张居正口中得知，唐流苏没结婚，唐宗川其实是她的侄子。
许奕北心里的兴趣勾了出来，像是一个猎人准备好陷阱，等着猎物掉进来。
他等着凑唐流苏妥协，等着她答应自己的条件。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好多了，边哼着歌边开车回到家。
文清秀站在门口等候，看见许奕北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奕北，我做了你爱吃的法式蜗牛，还有溏心鲍鱼。”
“谁和你说我喜欢吃这些东西？”
许奕北冷声怼道。
文清秀面色微僵，笑容弧度不变，仍是得体温柔。
她穿着定制旗袍，头发盘在后脑勺，脖颈戴着珍珠项链，通身的贵气。
谁能看得出文清秀曾经是个保姆呢？
许奕北往里走，在大厅看见许家老头子和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下象棋。
老头子郎爽地大笑：“我倒是小瞧你的棋艺，吃了我一个将军和一个炮。”
女人背对着许奕北，看不见面容，声音清冷带着些许文艺气息：“最终仍是徐叔叔赢了。”
“哈哈哈~”
老头子笑得都合不拢嘴，“反正我家那个臭小子一年都不回来几次，我实在寂寞，你多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
文清秀盈盈走进来，说道：“奕北回来了，我们开饭了。”
女人缓缓地起身，转过头露出那张清冷冰傲的脸庞。
正是唐流苏。
许奕北看见唐流苏微愣了下，然后嘴角沁出一抹讥笑。
许老头子介绍身边的唐流苏：“这位是你文阿姨的女儿，唐瑜。”
唐流苏礼貌地寒暄：“许少，好。”
她看向他的眼神陌生而疏离，好似两人真的仅仅是刚见面。
许奕北冷哼不作回应。
许家老头子慈眉善目地纠正：“别叫他许少，他比你大两岁，日后你就叫奕北哥好了。”
许奕北目光如炬地盯着唐流苏，都能把她盯出洞来。
唐流苏浅浅一笑，平静地对上许奕北的目光。
空气中的气氛尴尬极了。
文清秀出声缓解：“饭菜都要冷了。”
许家老头发言：“对对，我们吃饭。”
唐流苏随着许家老头走向饭桌，许奕北随后坐了上去。
这顿饭吃得自然是无比的别扭。
唐流苏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只觉得味如嚼蜡，难吃极了。
尤其是左边坐着的人是许奕北，他正用那种直接的，赤裸的，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像是无数把刀刮得她入骨。
熬啊熬！
终于熬到九点钟，唐流苏礼貌地出声：“时间不早了，我要早点回去，明天上早班。”
“好好，你改天再来。”
许家老头子对唐流苏很是满意。
许奕北放下筷子，淡然地说：“我送你回去。”
唐流苏嫌弃地皱眉：“不用了。”
许奕北好似没有听见唐流苏拒绝的话，拿起放在餐桌的钥匙：“走吧。”
文清秀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辛苦奕北了。”
她正担心许奕北会大发脾气，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送唐流苏回去。
唐流苏再想要拒绝，显得太过于刻意。
最终，她不得不跟着许奕北走出去。
都不等唐流苏系好安全带，车子嗖地往前蹿去，她身子往前倾去，差点都要撞到前面的抽屉。
唐流苏连忙系好安全带，理智地提醒：“成年人最基本的要素就是情绪稳定，你开车来发泄怒火的行为太过幼稚。”
许奕北侧目瞥了唐流苏一眼：“不再假装不认识我了？唐瑜妹妹。”
‘流苏妹妹’四个字，他咬着牙喊出来，好像能把她咬掉。
唐流苏淡然地回道：“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比较好。”
“你是文清秀的女儿？”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需要我重复一遍?”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的儿子会打洞。你的母亲趁着我妈病重勾引我爸上位，你混迹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
“你说够了吧？”
唐流苏的音调仍是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
许奕北得意地扬了扬眉：“要是我没说够，难不成你打算再抽我一巴掌？当年你打我一巴掌，我还没和你算清楚。”
唐流苏指了指旁边的路：“麻烦你把我放在前面的公交车站，我坐车回去，不劳烦你送我了。”
车子从公交车还在那飞速而过。
唐流苏懒得和许奕北争吵，报了一个地址：“秀田路白山公寓，你要是不想刮花几百万的跑车，就送吧！反正我还能省下一点车费。”
然后，她双眼一闭，休息了。
累，好累。
许奕北看着前面小得仅能容下一辆车的巷子，嫌弃地皱了皱眉。
巷子里是不是有人骑着电动车飞速而出，稍有不小心就会刮花他新买的车子。
许奕北偏头看了下副驾驶的女人。
她竟然睡着了。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睁开过眼。
刚开始，他还以为她装睡，等调低车载音响的音调，听到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在他车内都能睡得着，心真是够大的，不怕他弄死她？
车子七拐八弯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前面。
许奕北伸手去拍唐流苏的肩膀，嘲讽道：“文清秀抠门得不给你钱，让你住在这种鬼地方？”
唐流苏淡漠地应道：“不管你的事。”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就要走人。
许奕北猛地攥住唐流苏的胳膊，硬是把她跩回来：“你很早便知文清秀在我家对吧？”
“嗯！”
“多早？”
“高三时，她专门提着食盒来找你。”
“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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