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蔡安虽然承受剧烈痛苦，但还没有昏迷过去，听到这话，失声开口。他甚至出声威胁：“爷爷，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立刻自杀。”
“你到底要一个时日无多的孙女，还是要孙子，你自己选择！”
不止是他，许多蔡家人同时变了脸色。
蔡家老人沉默片刻，道：“论心性和能力，蔡家年轻一辈中，昕然的确有这个资格。”
他声音一顿，道：“但是，昕然有病。”
“她跟我一样，时日无多，就算她当了家主，也没有多大意义。”
没当几天，就死去了，反而留下乱糟糟的蔡家，这是老人不能允许的。
徐晓寒道：“我能治好她的病！”
他又看向蔡家老人，道：“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还能治好你的病，让你再活三年！”
人群一阵骚动。
“一派胡言！”
“陵州城，不知道多少个医生看过家主和昕然的病，就连张大师都束手无策。”
“你枪法和武功虽然不错，但那都是杀人技，你也敢妄谈治病救人。”
蔡家人根本不相信。
除了不相信徐晓寒的医术，他们也担心这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蔡家老人不死，蔡昕然上位，对许多人来说，是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爷爷，徐先生医术真的很厉害！”
“他曾经跟王圣手比试过。”
当蔡家老人犹豫的时候，蔡昕然抛出一个惊人消息。
李红袖为了抹黑徐晓寒，断章取义，专门弄一些徐晓寒的负面消息。而蔡昕然不同，她动用蔡家的情报渠道，了解过徐晓寒这个人。
像徐晓寒在青阳市的许多事情，并非全部隐秘，只要有心，都能调查到。但不论是李家，还是唐家，都觉得徐晓寒的成功有运气成分，没有多去深究。他们更愿意在徐晓寒上门女婿这点内容上大做文章。
她虽然不知道在青阳市，徐晓寒跟王文昌那一场比试的结果如何，但能跟王文昌比试，就足够说明徐晓寒的医术。
蔡家老人神情一动。
如果徐晓寒真的跟王文昌比试过，那或许。
“爷爷！”
“你不能这样。”
“你答应过我的，你死后，蔡家由我做主！”
蔡安见到蔡家老人的神情，心中一慌，陡然喊了起来，言语近乎大逆不道。
说话时，他那只完好的手捡起一只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吼道：“爷爷，你敢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蔡安，你让我失望了。”
蔡家老人叹了口气，然后对徐晓寒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徐先生是贵客，请徐先生给个机会，让蔡家招待一下。”
“好。”
徐晓寒点头，率先走进蔡家。
蔡昕然上前，扶着蔡家老人，也走了进去。
蔡安举着枪，神情狰狞，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此时，徐晓寒、蔡昕然背对着他，他很想对着他们开枪，射杀当场，但断手之痛，再加九枪连环，让他失去了血性和勇气。
当徐晓寒等人走进蔡家核心建筑时，蔡安无力地垂下了手，枪落在地上。
他没有自杀的勇气。
“蔡少。”医护人员赶紧上前，要为蔡安医治伤势。
“滚！”
蔡安一巴掌拍了过去，神情狰狞可怖，怒道：“扶本少进去。”
“还有，去请叶神医过来。”
他咬牙切齿，眸中怒火熊熊，一副要把所见一切燃烧干净的架势。
要是蔡昕然做了蔡家的主人，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进入蔡家招待贵客的大厅，蔡家老人才缓缓坐下，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徐晓寒。
今晚的局面，要是没有徐晓寒在，将是另一个结局。
徐晓寒平静对视。
对于这位执掌蔡家三十几年，把蔡家带到如今位置的老人，徐晓寒也了解不少。
老人本名蔡九溪，前几年得病，蔡家大权就落在了以蔡安为首的年轻一辈手中，蔡昕然受到排挤。如果不是蔡九溪对蔡昕然还算疼爱，如今的蔡昕然，恐怕已经成为江里的累累白骨。
“能否问下徐先生来自哪里？”
良久后，蔡九溪问道。
“青阳市。”徐晓寒很直接。
蔡九溪一怔，徐晓寒来自青阳市，他自然是知道的，以往他不在意，但现在他却根本不信。
青阳市那几个家族，他是知道的。但根本没有一个家族有底蕴培养出徐晓寒这样的人。
不仅得到张大师的偏爱，有秘宝护身，更会一手神乎其神的枪技。
二得其一都是罕见，更何况徐晓寒还两者兼备。
“呵呵。”
蔡九溪淡淡一笑，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他也没有纠结，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徐晓寒，道：“那徐先生，你打算怎么医治我呢？”
“我这把老骨头没多少日子可活，愿意以身试法，顺便见证一下你的医术。”
“但昕然不同，她人生还很长，我既然还活着，也想亲眼看她好好生活。”
这时，蔡安等人也走了进来，除了之前那些蔡家人，人群中还多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精神矍铄，满头白发，一看就是保养得很好。
“蔡家主，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听我的话乱走动呢。”
“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把你的身体调养得好一些，你别让我的努力落空。”
“外面风大，你身体要紧，事情交给小辈处理就行了。我给你针灸一下，你好好睡一觉。”
老妇人一进大厅，就开始说话，不给其他人插嘴的余地，一看就是个很难缠的主。
对于坐在一旁的徐晓寒和蔡昕然，她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或者说，她直接无视了。
说到最后，她已经伸手抓向蔡九溪。
“叶神医，住手！”蔡九溪沉声一喝。
他手中拐杖一抬，挡住了老妇人的一抓。
老妇人微怔，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抓会落空。蔡九溪在她眼中，就是个病秧子，可以随意揉捏，今天竟然失手了。
“回光返照吗？”老妇人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不以为意。
一击落空，老妇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动手，讪讪缩回手，神色一冷：“蔡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都是我为你调理身体，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化为一堆黄土了。”
“难道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她语气带着讥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蔡九溪还没死，都是她的功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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